見謝真皺眉不語,南阿蠻笑道:“沒事沒事,許是我今日口味不佳,就這樣也可以吃。”說着,她重新夾了一塊排骨自顧自吃着。
謝真盯着她看了半晌,總覺得有些奇怪,于是自己也夾了一筷子菜試了試,并非像她說的那樣寡淡無味,甚至連鹽味都嘗不出。
南阿蠻笑着安慰,“許是今日沒口福,待到明日便好了。”
謝真心中怪異,不顧南阿蠻的阻攔,起身将菜都撤走。“無妨,我重新去做就好。”他語氣堅定,想着無論如何也要讓南阿蠻吃上一頓合心意的飯。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次南阿蠻随同他一道去廚房,看着他洗菜、切菜、炒菜。動作熟練麻利,偏生又帶着美感。南阿蠻毫不避諱地欣賞着他,目光贊賞。
“你若是不當皇帝,做個廚子也能有好出路呢。”
謝真手上動作不斷,卻第一時間回道:“你若喜歡,我就帶你去民間,我當廚子,你在家裡數錢。”
南阿蠻啼笑皆非,“這哪兒行啊,你堂堂一個皇帝,還是巫族後代,我怎麼能把你拐走當廚子呢。”
謝真身份特殊,若非今日看見他下廚的模樣,靈感突來,她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将謝真和廚子聯系在一塊。誰料他答應的倒是爽快。
他動作一頓,将鍋裡的菜裝盤,想了想還是認真答道:“你喜歡什麼,我就是什麼。”
知道他有時會突然冒出些情話,可這樣認真的承諾,聽見時南阿蠻還是有些晃神,心裡像被撞了一下。
她輕咳兩聲,“好了,就你會說話,快做飯,我餓了。”
謝真眼含笑意地看她一眼。放調料時特意讓南阿蠻上前嘗味道,可罐子裡的鹽和辣椒加了又加,其他調料也是一加再加,謝真原本和煦的神色漸漸冷下來。
到最後南阿蠻不再嘗味,甚至舀了一勺鹽放在嘴裡。
毫無意外,沒有任何味道。
她瞬間一顆心沉到谷底。她嘗不出味道了.....
謝真拉起她的手為她把脈,南阿蠻屏息看着,心髒怦怦跳着。嘗不出味道不是什麼大事,不像刀子割肉一樣痛,但隻要活着,便再也嘗不出酸甜苦辣,不知道每道菜的味道為何,看見喜歡的果子糕點也沒辦法細品。
南阿蠻深吸一口氣,看着謝真低頭把脈略顯冷色的面龐,輕聲問道:“如何?”
謝真擡眼看去,緩緩搖了搖頭,“我把過脈,沒有任何異常,更用巫力遊遍你身上,找不出病症所在。”
南阿蠻洩了氣,扯扯嘴角,謝真牽起她的手,急急向外走去,“我帶你去找師父,他或許能知道原因,若是他也查不出來,我遍帶你去找歸墟子,找鬼姑。”
南阿蠻看他着急的模樣,一面走一面安慰道:“我沒事的阿真。隻是嘗不出味道,沒準兒睡一覺就好了,或許是我體質特殊也說不準呢。”
可謝真恍若未聞,腳步越來越快,南阿蠻被他拉着走得艱難,到最後竟要小跑才能跟上。走了一小段路,她實在是受不了,用力甩開謝真的手,略帶愠色地看着他。
謝真臉上不正常的神情稍稍褪去,恢複正常後看向她,“阿蠻,我.....”
“你怎麼了,出問題的是我,我都不着急。”南阿蠻揉着被他攥得通紅的手腕,嘴裡不滿的嘀咕着。
謝真如夢初醒,上前一步拉過她,為她輕輕揉着,手指拂過,原本通紅的手腕瞬間恢複原狀,他心疼道:“抱歉.....我剛剛失态了。”
南阿蠻搖了搖頭,“好啦,我知道你是關心我。”
“我不願你出一點事。”謝真的回答執拗又堅持,“這不是小事,對我來說你的事沒有一件是小事,我不能讓你待在我身邊還出事。”
“那樣我會瘋的。”
南阿蠻心裡一軟,上前抱住他,手掌輕輕在他後背拍打,輕聲安慰着:“好啦,我沒事的。除了嘗不出味道,我沒有一點不适,更何況我相信你能保護好我,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謝真激動的情緒漸漸平複:“那我們現在去找師父。”
南阿蠻淺笑回應:“好。”
折騰一番,此時月明星稀,片片星河流淌在天邊,國師殿院中,蒼溪坐在竹椅上,手裡拿着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聽見門外的動靜,勉強支起腦袋看了一眼。
“怎麼又回來了?”蒼溪看了一眼,繼而閉上眼睛,繼續聽風聲。
謝真神色不佳,牽着南阿蠻快步走上前,沉聲喊道:“師父。”
蒼溪眼睛動了動,再次睜眼,看見一臉嚴肅的謝真還有旁邊欲言又止的南阿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