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太宰治掏出了一部手機給她,點開了某一個軟件,告訴緣葉,隻要這個綠色的點一直在閃爍,那麼他就一定在某個地方好好的活着,一定會在某個時間回來的。
于是在日常練功結束後,緣葉又多了一個愛好,盯着手機上的綠點,猜測它的移動。
在某種程度上,太宰治和緣葉算是森鷗外收養的孩子了,所以,為養子們提供夥食費,是森鷗外義不容辭的責任。
不過很可惜,在這樣一個地段,診費還沒維修費高呢。
在連續三天吃同一種口味的泡面後,太宰治自告奮勇,拿着錢買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食材回來,在廚房搗鼓了三個小時候,灰頭土臉的端出來一鍋不明物體。
秉着對于生命的熱愛和珍惜,森鷗外和愛麗絲默默的選擇再吃一次泡面;而秉着絕對信任的緣葉,在毫不猶豫吃下一大口後,終于,不負衆望的暈了過去,在暈過去之前,還頑強的把鍋打翻了,拒絕太宰治嘗試他的地獄手藝。
在三天後,對這三天毫無記憶但莫名覺得不對的緣葉呆在床上放空了一下,毅然決然的跑去書店買了一本《簡易美食大全》,磕磕碰碰的做起了飯。
不得不說,有些事還是要看天賦的,第一次做飯的緣葉獲得了三人的一緻好評,從此,緣大廚成了這個診所某種意義上的頂梁柱。
在小診所呆了大半年,迎來了大大小小的各種亂鬥,四人沒有一人将這些亂入者放在心上,一般連診所十米内都靠近不了,就被緣葉用刀背敲暈扔遠了。
但意外總會在不經意間來臨,這一次來診所搗亂的,有一名能夠提高自身速度的異能者,而且目标是——太宰治。
這場突襲有備而來,森鷗外外出核對藥品,整個診所隻有太宰治和緣葉兩人。
按理來說,即使沒有愛麗絲的輔助,緣葉也能順利解決這場騷亂,但當那個異能者加速到太宰治面前時,因為時間緊張顧不上思考,緣葉并沒有選擇用異能瞬移到那邊的陰影處對太宰治進行保護,而是手腕一緊,扭轉方向将手中的長刀擲了出去。
長刀劃過一條筆直完美的直線,徑直刺入異能者的脖頸,鮮血迸濺到太宰治的臉上,在面對近在咫尺的危險都沒有皺眉的太宰治,摸了摸眼角溫熱液體,轉頭看向緣葉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令緣葉感到心慌。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緣葉第一次殺人。
森鷗外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面,地面上的血迹還沒有清理幹淨,緣葉拿着毛巾擦拭着長刀上的血迹,太宰治躺在沙發上看着不知名的雜志,二者之間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真稀奇,在森鷗外眼裡,他們一直都呆在對方觸手可及的地方才對。
大緻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但森鷗外并不打算幹預,在一般情況下,鑽石還是需要空間自己打磨的。
接下來的十幾天,太宰治沒有再東跑西跑,在面對不長眼的人來犯事時,也沒有讓緣葉出手過。
在緣葉的眼裡,每當她想要提刀驅趕敵人時,總會被太宰治默默的攔住,太宰治總會和敵人對持,說一些緣葉不是很理解的話,往往敵人總會一臉憋屈的離去,隻有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會讓緣葉進行驅趕,但也隻是驅趕。
但無論是怎樣的結果,好像都不怎麼令太宰治滿意。
緣葉理解不了,她能模糊意識到,太宰治不想讓上次的場面再發生一次。為什麼呢?是嫌棄她隻知道動手,希望她在戰鬥中也思考一下嗎?還是上次她出手太慢了,血濺到太宰治的臉上他不喜歡嗎?
剛好,五條悟的七歲生日快要到了,作為朋友,應該是要去祝賀的。
當緣葉把她的想法告訴太宰治後,正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的太宰治一愣,起身在森鷗外的桌椅上左掏右掏,将錢放在緣葉手裡,說到:“最近的生活是有點枯燥,葉子就拿着這筆錢好好去玩玩吧,不用節約哦,反正是森醫生的錢,不花白不花的說。”
這下愣住的倒是緣葉了,這話的意思是,太宰治并不打算與她同行……
沉默了一會,太宰治維持着給錢的姿勢和笑容不變,緣葉終究還是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她有一種冥冥的感知,那天那件事,經過了十幾天,依舊沒有翻篇,但緣葉不知道太宰治想要一個怎麼樣的答案,也許,她可以去東京問問五條悟……
四年多以來,這是緣葉第一次離開太宰治獨自行動。
外出辦事的森鷗外回來看到隻剩一人的小診所,淺紫色的瞳孔閃過一道光,邊整理被太宰治翻的一團糟的桌面,便假裝不經意的說着:“治君的心思要是一直這麼難猜的話,對緣葉醬可真是個大麻煩呢。”
太宰治默默翻了個白眼,當作沒聽見森鷗外的話裡有話,專注的盯着手機上緩慢移動的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