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大六十周年校慶終于到了,校友返校日當天姚小枝和陳海霖一起再次來到了華大,上次過來還是為了拿畢業證,記得當時她還将一位突然犯病的爺爺送去了醫院。
陳海霖很快就被同學叫走了,姚小枝穿着華大校服在花壇邊等潘雪過來找她。
人挺多,不時有三兩個來參加校慶的學長學姐路過,都在感歎華大校園這麼多年都沒啥變化。
姚小枝正想着老闆有沒有來的時候潘雪給她發信息說在操場看到了一個熟人,讓她趕緊過去。
從高中到現在,她和潘雪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沒有分開過,她們的交友圈是一緻的,所以潘雪的熟人也是她的熟人。
這幾天她對什麼事情都興緻缺缺的,還總是沒來由地覺得有點難過,隻想一個人待着,所以也不怎麼急着過去,就慢悠悠地走着。
走着走着迎面碰上了一對老頭老太,姚小枝也沒去看人,剛想繞過去,老太太突然出聲:“真的是你啊小姑娘,老遠看見還以為認錯人了呢。”
姚小枝定睛一看,原來是上次遇到的那對爺爺奶奶,真巧。
“奶奶你們怎麼在這裡?”
陳文茵挽着傅正國的胳膊,找到了想找的人,臉上的笑容怎麼也藏不住了:“我們啊,還是來找孫子的,今天又是他們學校校慶,就順便過來湊湊熱鬧。”
還有一個原因陳文茵沒有說 ,出來之前她就跟老頭子念叨,看今天能不能遇到上次送她們去醫院的那個小姑娘,沒想到還真讓她給碰上了。
“爺爺身體挺好的吧?”
陳文茵拍了拍傅正國的胳膊:“老頭子身體好着呢,謝謝你啊小姑娘,上次要不是有你幫忙,不知道要出什麼事。”
“沒關系的奶奶,您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姚小枝看了眼學校大門,“奶奶你們這是要回去了嗎?”
“正要回去呢。”陳文茵說着掏出手機,“小姑娘,把你的聯系方式給我,上次老頭子的檢查費還沒給你呢。”
“沒事的奶奶,沒多少錢,不用給。”
“要的要的,這個錢一定要給的,我們怎麼能讓一個小姑娘又幫忙又掏錢的,什麼表示都沒有呢,那我們成什麼了。”
“沒關系的奶奶,真不用給。”姚小枝覺得既然幫了就幫到底,再說她也不缺這點錢。
陳文茵看了眼老頭子:“那這樣吧,你有空了就到我們家來,奶奶給你做飯吃,怎麼樣?”
“好,我有空一定去。”姚小枝松了口氣。
“那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吧,奶奶把家裡地址發給你。”
姚小枝原以為奶奶隻是客氣一下,沒想到是真想讓她過去。
加了聯系方式,送走了爺爺奶奶,姚小枝趕緊去找潘雪。
操場這邊在舉行小型師生運動會,無論是在校生還是往屆生,全體人員可以自由參賽,不求比賽結果,隻求個熱鬧。
姚小枝過去的時候潘雪正吃着冰激淩在看拔河比賽,看得正起勁時被姚小枝拽了拽。
潘雪百忙中瞥了她一眼,眼睛一亮,連忙把手裡的另一袋冰激淩遞給她:“你來啦,快吃,好不容易幫你搶到的,是你喜歡的巧克力味,再不吃要化了。”
“還是你對我好。”姚小枝拆開袋子咬了一口,左右看了看,“對了,你剛說看到了熟人,誰啊?”
潘雪扭頭仔細觀察她:“誰對你不好了,是不是在公司受委屈了。”
姚小枝搖搖頭:“沒有。”
“那就好。”說到熟人,潘雪神秘兮兮一笑,“我剛才好像看到你們老闆了,不确定是不是,如果是,真人比照片帥太多了,氣勢就不一樣。”
聽到“老闆”兩個字,姚小枝的心沒來由“咚”地一跳,本能地想找人,随即又止住:“你是說上次我換成頭像的那張照片上的人嗎。”
“對,我就隻看過那張,所以不太确定是不是你們老闆,你不是說他也是華大畢業的嗎,應該就是了。”
“可能是吧,他也在這裡嗎?”姚小枝說着咬了咬唇,往對面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已經走了,你們老闆身邊圍着一堆大佬,所過之處鴉雀無聲,可沒人敢上前搭話,隻能安安靜靜地目送他離開。”
聽到他已經走了,姚小枝崩起的那根弦突然松了,剛被驅散的那點陰霾好像重新回到了她身上,她垂眸,看着已經化掉的冰激淩沒說話。
她這是怎麼了。
“哎呀化了,要不别吃了。”潘雪從包裡拿出紙巾給她擦手,“都弄到手上了。”
“沒關系,化了也能吃。”反正她現在吃啥都覺得沒啥味道。
潘雪突然想起什麼,看了眼姚小枝的校服:“你就這麼過來了,沒帶禮服嗎,晚上還有宴會呢。”
“不太想去。”姚小枝終于把冰激淩吃完了。
潘雪拿出紙巾給她擦嘴:“怎麼突然不想去了呢,難道你要讓我一個人去嗎。”
姚小枝猶豫了一會兒 :“那我就穿着校服去。”
“我就那一套禮服,不然可以借給你穿,晚宴八點才開始呢,要不我陪你回家換吧。”
“不換了,我就穿着這個去。”姚小枝向來對宴會什麼的不感興趣,能不去就不去,還不如多看一本書呢。
“真拿你沒辦法。”潘雪歎了口氣,拉起她的手,“那邊好像在跑接力賽,我們去看看吧。”
去了才發現陸銘山也在那兒,他是最後一棒,第一棒已經開始跑了,潘雪拉着姚小枝站在終點圍觀。
周圍聚了不少同學,大部分都是女生,大家基本都在讨論陸銘山。
“那就是我們華大的校草學長嗎,以前都是遠遠看一眼,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到本人,好帥啊我的媽!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
“這你都不知道,别說女朋友,我們這位學長從進華大開始身邊連個女性朋友都沒有,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這副皮囊不談戀愛多可惜,多浪費。”
“說不定是異地戀呢,像學長這種長相怎麼可能這麼久都不找女朋友,我不信。”
“我倒覺得他是沒時間找,他成績那麼好,又讀了研,還一直在參加各種競賽,不知道拿了多少獎項了,屬于全能型人才了,哪有時間談戀愛,估計情情愛愛這種東西都入不了他的眼。”
“那他以前談過嗎?”
“這就不清楚了,不過我覺得學長他是母胎單身,你看啊,在大學這種戀愛聖地他都能把持住不談,初高中能談嗎。”
“你說的有道理,母胎單身的校草學長,不知道誰有幸能成為他的初戀女友。”
“校草?”姚小枝疑惑。
見她一臉懵,潘雪一臉無奈地看着她:“你别跟我說你不知道陸銘山一直是我們華大的校草。”
“你也沒跟我說啊。”
潘雪拍了拍額頭:“好吧,我牆都不扶,隻服你。”
接力賽接近尾聲,陸銘山已經拿到了接力棒,正在沖刺,周圍的談論聲瞬間變成了尖叫聲:“學長加油!學長加油!”
由于前面的同學沒接好接力棒,掉到了地上,導緻陸銘山落在了最後,估計拼勁全力也趕不上第一名了。
跑最後一圈的時候目不斜視沖刺的陸銘山突然扭頭看了一眼,姚小枝猝不及防和他的視線撞了個正着,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陸銘山已經跑遠了。
接着,所有人都看到原本掉在倒數第二的陸銘山突然開始提速,很快超過了第二名,圍觀的同學摒住了呼吸,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一點一點超過了第一名,最終跑到了終點。
“發生了什麼事,學長剛剛不是還在倒數第二嗎,怎麼一下子跑完了?”
“哇,好帥,好厲害!”
“爆發力好強,沒想到學長跑步也這麼厲害。”
陸銘山喘着氣,雙手撐着膝蓋緩了緩,随後在一衆女同學灼熱的目光下仰頭把一瓶水全倒在了頭上,随即又惹來一陣女生的尖叫聲。
“同學,這是比賽獎品,也是我們華大校慶紀念品,禮輕情意重,請收好。”
第一名獎品是一對精緻可愛的瓷娃娃,參加接力賽的四個人每人一對,發獎品的老師笑着道:“另一個可以送給你們女朋友哦。”
陸銘山不以為意的接過獎品,看了看,舉起來晃了晃:“誰要?”
“啊,我要!”
“學長給我吧!”
圍觀群衆激動起來,老師都說了,可以送給女朋友,學長竟然還問誰要,能沒人要嗎。
陸銘山随意一掃,目光落在姚小枝身上,他走過去,在大家的哀怨聲中把其中一個鑰匙扣挂到了姚小枝的書包上:“送你了。”
“……”啊?姚小枝一臉懵,她沒說自己要啊。
陸銘山笑了一聲,把另一個鑰匙扣揣進兜裡,轉身走了。
氣氛瞬間安靜下來,大家都看向姚小枝,眼神意味不明。
姚小枝低頭看了一下還一晃一晃挂在包包上的精緻小人,再看一眼陸銘山離去的背影,她沒說要啊,為什麼給她了。
“他怎麼給我……”姚小枝本想問問潘雪這是什麼意思,可一轉頭,人不見了,“人呢?”
自此,陸銘山已經有女朋友的消息不胫而走。
姚小枝一下午沒聯系到潘雪,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本打算直接回家,又想到潘雪應該會去晚上的宴會,于是她餓着肚子來到校慶晚宴,沒想到她被攔在了門口。
有邀請函才能進去,潘雪沒跟她說晚宴需要邀請函啊。
邀請函去哪裡領……
在她徘徊在門口,糾結直接回家還是再等等時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轉身的同時讓到一邊。
老闆?
黑襯衫,西裝褲,正和一衆大佬談笑風生的傅崇軒一手插着褲兜,一手拎着外套,稍一擡頭便看到了自己的小員工正站在門口怔怔地盯着自己。
她怎麼會在這裡。
對,她也是華大畢業的,他突然想起來。
他看了眼手機:“大家先進去吧,我接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