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至冬國都飛出的冰晶蝶,穿過寒風冷雪,跨越山海阻隔,攜着緊急信件直奔邊境駐軍地而來。
諾裡斯城池軍區府邸。
“咔哒”
書房的門被阖上。
緊随其後,像是有無形的凜冽寒風從至冬極北之境的冰雪荒原席卷而至,室内溫度莫名降了幾度。
伏案處理公文的阿蕾奇諾心裡一跳,撩起眼皮看向紅木門的位置。
身穿至冬制度的達達利亞頂着滿頭風雪,沉默地站在原地,攥緊拳頭的手背青筋暴起,像是在忍受怒火。
阿蕾奇諾眨眼,退開椅子起身,走進達達利亞,疑惑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達達利亞緩了兩個呼吸,他調整得仿佛無事發生,隻那雙澄澈的藍眸裡蘊藏着無盡的怒意。
“阿蕾奇諾,女皇命我們即刻回都。”
達達利亞面色陰沉,攤開雙手,掌心裡擱着一團被揉皺的紙。
這是他剛從冰晶蝶身上取下的信件。
“達達利亞,這玩笑開得過早了。”
阿蕾奇諾狐疑,以為是達達利亞在開玩笑。仔細打量着男人的表情,她目光一凝,察覺到不對勁。
趕忙接過信件展開,從上至下的翻閱,看到最後,她的面部跟達達利亞一個色。
信件采用女皇特制的印章,内容大概就是停止對楓丹的進攻,即可返回國都述職。竟連一個像樣的理由都沒給出,就荒謬地傳訊于他們。
氣憤之下,她将信件一巴掌拍在桌面,低吼道,“費爾伯特那個老東西!這事絕逼是他搞的鬼!我現在連夜殺回國都,就不信他不改政令!”
達達利亞截住她的腳步,沉聲低語,“阿蕾奇諾,你冷靜點。光憑費爾伯特一人,這政令也不會批準的如此快速。恐怕……”
“女皇怎麼想的!這個節骨眼召我們返都。眼看着就要攻下楓丹邊境三座城池,這次回去了,以後未必有此良機。”
“阿蕾奇諾,女皇的命令不可違。何況我們還是執行官,勢必不能像普通官僚那般陽奉陰違,不然豈不成了費爾伯特那種小人。”
阿蕾奇諾憤恨地捶向桌面,她大刀闊斧地坐在木椅裡,往嘴裡狂灌茶水。
“可恨啊!我早晚要拿費爾伯特的狗頭祭旗!多少次幹預軍中事務,我顧及女皇的顔面,始終隐忍不發。這回倒好,連着将我們一窩拔起。他是要接管諾裡斯城池,還是想謀反啊!”
達達利亞拿出火折子,點燃牆壁上的燭台蠟燭,指尖捏住信件的一角,看着信紙被火苗燃燒殆盡。
明滅的燭光印在他臉上,他跌垂眉眼,擡手撫額,頗為煩躁,“那老頭看我不爽很久了,這次許是被他抓到什麼把柄了。不然他也不至于這般明目張膽。”
“把柄?我們三年未曾回都,有何把柄?我看費爾伯特就是沒事找事,揍一頓保準老實。”
“阿蕾奇諾,你還記得半年前的伏擊戰嗎?”達達利亞停頓,眼底閃過一絲驚疑,聲音也放到最低,“那場戰役損失慘重,由于費爾伯特等頑固派的阻攔,撫恤金遲遲未能發放到烈士家屬手中。”
聞言,阿蕾奇諾略作遲疑,思考片刻才繼續道,“那件事最終不是我們執行官自掏腰包解決了。就算有問題,那也是費爾伯特那邊的。”
達達利亞搖頭,細長的眼尾在燭火的陰影下,壓出少許涼薄。
“事情是由我們諾裡斯軍方而起,費爾伯特常年玩弄權術,肯定清楚如何将自己幹淨的摘除出去。相比之下,我們的劣勢就暴露了。”
書房裡忽地一靜。
阿蕾奇諾在地暖充沛的室内感知到一種雪崩時的寒意,她不動聲色地瞥向男人。
好家夥!
她本以為隻有自己暴躁,沒想到達達利亞這丫的也就是表面看上去冷淡,這周身的冷氣都快掩蓋掉室内溫暖的空氣了。
“達達利亞,如今該怎麼辦?”
“攻城。”
男人冷冷地吐出二字,顯然已經下定決心。
“可是信件裡提到,讓我們後日起程返都,這點時間還不夠安排後續事項,如何抽出時間攻城?”
達達利亞凝視着她,收斂起往日的嬉皮笑臉,嚴肅道,“信我嗎?”
“什麼?”阿蕾奇諾茫然,恍悟過來後大驚,制止他,“你想獨身帶隊攻城?!這太冒險了。”
“為今之計,已是最佳的計策。若是讓我舍棄唾手可得的勝利,而去顧及那老頭,未免太小瞧自己了。”
“萬一失敗,你可知道等待你的将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