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仍在繼續,裹挾着團簇雪花飄揚而下,街道堆起厚厚幾層。行人踩在地面,膝蓋沒入雪裡,寒涼透過褲子面料傳遍四肢百骸。
皮耶羅負手站在國都最高處的觀景台,揮手彈出幾道靈力,挽救深陷雪地的民衆。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平淡地說道,“達達利亞,對長者要禮貌問候。”
“皮耶羅,别這麼嚴肅嘛。”
達達利亞笑嘻嘻地走到他身邊,雙手一撐,直接坐在欄杆裡側的一米高白牆邊緣,晃着雙腳。
“找我何事?”
“皮耶羅,聽說你手上有某位神明的神之心,我可以看看嗎?”
“就這點小事?”皮耶羅瞥了他一眼,反問道。
達達利亞搓手,拉住他的袖腕,“皮耶羅,我對神之心很感興趣,借我玩幾天呗。”
“胡鬧!”
皮耶羅抽回衣袖,“這可不是其他東西,神之心是什麼你該清楚。”
“不就是神明專用的元素控制中樞嘛,這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情。”
皮耶羅無奈地看着他,“你想的太簡單了。”
“皮耶羅,你就借我幾天呗,反正在你手上也沒啥用。”
“你要它做什麼?”
達達利亞沉吟片刻後說道,“頑固派那老東西成天把玩着一個古樸的核桃,我看的羨慕,他總嘲笑我找不到比他核桃質量更好的寶貝。”
“和他計較什麼,這是我寶庫的鑰匙,幾千年的收藏,你去挑一樣,保準他不敢出半句話。”
皮耶羅從腰間取出一把鑰匙,食指勾住鑰匙銀圈,放到達達利亞手裡。
“不要不要,我就想要神之心。皮耶羅,你最好了,借我幾天嘛。”
“你這小家夥,就仗着我們這些老家夥寵着你。看來要好好找普契涅拉談談了,他把你縱成什麼樣。”
達達利亞笑道,“皮耶羅,你們對我都特别好,普契涅拉那能不能不找他麻煩啊,不然他又該找我哭訴了。近日他因為暴雪的事情,愁的很,我都不敢去打擾他。”
“小家夥,倒還知道關心,平日裡沒白疼你。”
“那神之心是不是……”
達達利亞一臉期待,雙手合十祈求。
皮耶羅輕笑道,“拿去吧,就先放你那了。你記住,上面的結界萬萬不可消掉。”
達達利亞接過神之心,高興極了,連連保證,“放心吧皮耶羅,我做事還不放心?”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加強國都的結界,近日暴雪實在是反常。”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達達利亞離開觀景台,直奔都城東邊而去。
他可得找頑固派那老家夥好好炫耀一番,讓他先前對他陰陽怪氣地内涵,這次非要揪掉對方幾根胡子才能解氣!
皮耶羅垂眸望着地面,達達利亞的身影逐漸被掩蓋在密集的風雪裡,他感慨道,“達達利亞,我帝國的明珠。命運終究是無法改變。縱然是我,也無法插手。”
……
遠方的塔樓傳出悠長的敲鐘聲,是宣告國都子民,執行官羅莎琳的慰悼即将上演。
靜默的教堂,風雪吹不進的镂空窗戶,透過玻璃可以瞧見六位身着至冬制服的執行官靜候兩側。
中間是華麗而巨大的棺椁,覆着雪花标志的紅色幡旗,冰華逐漸爬滿棺椁,飛行數萬裡的獄火之蝶在衆人的注視下落入其中被緩慢冰封。
随後,棺椁上方的紅色水晶燃起熊熊烈火,羅莎琳的虛影浮現在國都上空。
一場各懷心思的慰悼開始了。
執行官“公雞”普契涅拉嘶啞的聲音伴随手杖的頓地音響起,一個十足的紳士不論何時都依舊保持風度,不急不緩地訴說。
“羅莎琳·克魯茲希卡·洛厄法特,我們的好同伴。她的犧牲對于整個至冬而言,值得足足半日的停工緬懷。”
“足足半日?”
年輕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愚人衆執行官“富人”潘塔羅涅鼻梁上的鏡片泛着銀光,微眯的雙眸劃過一絲戲虐。
他修長的手相互交叉疊放在腹部,熠熠生輝的四枚戒指尤為奪目。
眯眯眼看似和善,實則暗藏殺機。
“潘塔羅涅,難道你不認可我的觀點?”
普契涅拉右手将手杖用力捶地,眸底有着深厚的歲月滄桑和時間沉澱。
他不滿地皺眉,對于潘塔羅涅的故意出言很是芥蒂。
“普契涅拉,别激動嘛。你知道的,半日帶來的金錢損失會有多大,這對我可一點也不友好。”
潘塔羅涅輕推眼鏡,笑得一臉純良,但誰要是信了他的外表形象,那鐵定會被扒下一層皮。
“庸俗!”
倚靠在柱子上許久未曾說話的執行官“仆人”阿蕾奇諾出聲。
她血紅的眼眸略帶鄙夷地斜睨一眼潘塔羅涅,眼底閃過淡淡的嫌棄。
身姿飒爽而氣質優雅的她不屑于與隻知賺錢、牟取暴利的庸人為伍,這會拉低她的格調。
“呵呵”
潘塔羅涅輕笑,他轉動着食指上的銀色戒指,話語漫不經心但又精準踩中雷點。
“阿蕾奇諾,如果沒有我北國銀行的财力支撐,你前線軍隊如何無後顧之憂。别既想着獲利又裝清高,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凡事都有明碼标價的。”
“嗤”
阿蕾奇諾眉眼冷了幾分,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