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羅莎琳的哀悼會已過半月,戰事指令有條不紊地下達。
阿蕾奇諾率領的前鋒部隊已經占領納塔,至冬的戰旗牢牢地插在納塔首都的城牆頂端,戰火直逼須彌,其餘國度也遭受着愚人衆的圍攻。
與須彌相鄰的楓丹、璃月兩國面臨着前所未有的危機。
愚人衆的腳步邁進璃月,他們嚣張氣焰高漲,企圖以“閃電戰”攻下這個古國。
然而,他們的謀劃終會落空,惹怒神明摩拉克斯(鐘離),其代價将以死亡結束。
那一日,一神一槍将數萬愚人衆盡數斬殺于層岩巨淵之中,鮮血流淌足足三日都未曾消散。
此戰一經傳揚,至冬舉國皆驚,這時的他們才恍然當世第一神明的戰力何等恐怖。
也因此事,愚人衆下令撤退出璃月邊境,很長時間都不敢越界半步。
殺雞儆猴,莫過于此。
摩拉克斯不費吹灰之力就将至冬的大計夭折于腹中,損失慘重的至冬被迫收縮戰線,璃月迎來久違的和平。
遠在至冬的達達利亞聽聞前線戰報,對于璃月那位神明更加感到好奇,内心好戰的他控制不住地興奮。
他很想見識一下那位神明的實力,若是跟冰皇相比又是怎樣的風采。
神明之真容,凡人不可見。
身着黑金神裝的摩拉克斯,服飾上流淌着岩之神力的金光紋路,其容顔被掩藏在兜帽之下,不可辨全貌。
隻那一杆長槍尤為顯眼,其上纏繞的金龍威嚴不可侵犯。
“武神摩拉克斯,千岩軍統帥,真想見一面呢。”
達達利亞坐在卧室的真皮沙發上,手裡把玩着岩神之心,頗有興緻地喃喃低語。
此時陷入沉思的他沒有注意到岩神之心上流轉的光紋閃爍了幾秒,其亮度肉眼幾不可察。
達達利亞的無意疏忽,将導緻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被摩拉克斯(塵世閑遊時取名“鐘離”)蒙在鼓裡戲耍而不自知。
岩神之心作為鐘離的一部分,不論相距多遠,始終是有感應的。如果沒有特制的阻隔結界,鐘離甚至能夠“看”到岩神之心周圍的畫面。
原本皮耶羅是加了一層結界阻擋神明窺視,然而他自認達達利亞清楚神明能窺視的事情就沒多說。
可誰知達達利亞是個戰鬥瘋子,成天都想着找人切磋,對于其他的事情幾乎不知,也因此造成一些誤會。
此外達達利亞嫌棄結界妨礙他把玩岩神之心,直接給抹除了。
該說不說,緣分有時候就是來的很突然。
達達利亞每一次的把玩、每一次的喃喃自語、他的喜怒哀樂,都被鐘離感知到。
無聊的神明通過每日窺視,對于達達利亞起了濃厚的興趣。
死對頭霸占了他的神之心,沒想到會有如此意外的收獲。
達達利亞平日裡潇灑開朗,私下裡慵懶散漫,身處職場時又如狐狸般僞裝起自己。
男人的每一面都令鐘離好奇,他還從未見過如此鮮活而又矛盾的人。
璃月神殿深處,鐘離盤膝坐在王座上,金眸凝視着面前的光幕,眼底劃過一抹驚豔,清冷的目光在那一瞬間似乎變得深沉了不少。
行走于世間千年的岩王帝君,多少絕色沒見過,唯獨達達利亞是特别的。
那種渾身充滿激情與活力的感覺,還有那張揚而又不失優雅的作風,每一點都讓鐘離想深入了解他。
岩石本體的鐘離從未體驗過人世百态、七情六欲,即使他已塵世閑遊多年,也隻是在看别人的喜怒哀樂。就像一個局外人在旁觀别人的人生,他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感受到那種生命的熱情和溫暖。
也許是這些因素的影響,本能地,鐘離對于達達利亞的關注越來越多,甚至每日都會暗暗窺視。
漸漸地,他不再滿足于隻能隔着光幕窺視的感覺,他想…….
鐘離眼中有一瞬間的茫然,他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隻是本能地想靠近達達利亞,離他更近一點。
然而,他深知達達利亞的身份,至冬的執行官根本沒有可能在璃月停留,他身為璃月的神明也不能拿子民的性命為賭注。
“嗐,你就是顧慮太多了,想要什麼搶過來就好了。”
懸浮在鐘離身旁的金龍被内心深處傳來的情緒快逼瘋了,它整個身子都纏在一起。
那濃重的糾結與掙紮感強烈到它都忽視不掉,神識互通的它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鐘離如此強烈的情緒波動。
鐘離抿唇,掃視一眼金龍,那雙深邃莫測的金眸噙着潋滟光華,比往日要深沉不少,他盯着光幕裡達達利亞意氣風發的背影微微出神。
搶?
他又不是沒想過。
巨龍對于自己看中的珍寶向來都是搶掠回去,帶回去,藏起來,一輩子不放手。
怎奈,他與冰皇有契約在先,目前他不能跨過至冬邊境。
“哼,要不是你當初跟那什麼冰皇訂了契約,哪用得着如此糾結。”
金龍在空中盤旋幾圈,姿态悠閑,說出口的話卻字字戳心,“契約已成,食言者當受食岩之罰。這可是你曾經許諾的,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如此果斷地允諾,現在好了吧,某人啊就一直這麼看着咯。”
鐘離眼神冷厲,目光直直地盯着金龍,眼瞳裡有鎏金紋路浮現。
“與冰之神的交易,是我作為岩之神的最後時刻,所訂立的終結一切契約的契約。本就不可違背。你該閉嘴了。”
“喂喂喂,你别說不過就禁言我,我說的都是實話!唔、唔唔、唔唔唔!”
金龍嘴巴大張,但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身子都焦急地打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