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策莊。
白雲缭繞的山谷間點綴着鱗次栉比的半月形梯田,蔚藍的河面宛如藍色綢緞包裹住村落。
其間錯落種植着大批量的琉璃百合,花瓣表層凝聚着晶瑩的露珠,此景美若世外桃源。
“咳咳,在望舒客棧的時候,我見你一直盯着牆壁上琉璃百合的照片,就想帶你來這裡。”
刻晴摸摸鼻子,神情不是很自然,她側頭掩藏微紅的耳垂。
甘雨鼻翼翕動,濃郁的花香迎面撲來,她眼睛微眯,嘴角噙着滿足的笑意。
“呀!琉璃百合的味道,真好啊。”
山谷吹來的清風,拂過甘雨的發絲和衣裙,陽光下的她美得勝過眼前之景。
刻晴愣在原地,有些看呆了。心愛之人在眼前,怎能無動于衷呢。
“刻晴?刻晴?!”
甘雨湊到刻晴面前,輕輕揮手,發現刻晴還是一副失了魂的表情,她擔憂地伸手戳了一下刻晴的臉頰。
“唔!.....抱歉,我分神了。走吧,我們去采琉璃百合。”
刻晴回過神來才意識到甘雨此時距離自己不過一指,她不自然地扭頭,裝作若無其事地伸手撥弄頭發,企圖遮住發燙的耳垂。
“好……琉璃百合花瓣很好吃。每次我都不敢多帶,就怕在群玉閣吃上瘾後影響工作。”
一聽到吃的,甘雨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她目不轉睛地望着遠處長勢喜人的琉璃百合,嘴裡分泌着口水。
“小甘雨,嘴饞了?現在你可以放心吃,暫時沒有工作。”
刻晴摘下一株琉璃百合遞給甘雨,眼神柔和中夾雜一絲調侃。
若是被刻晴的助理們瞧見,準會大跌眼鏡。平日裡嚴肅的大建築師竟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面,簡直比明日就要世界末日來得更讓人震驚。
甘雨的目光觸及刻晴含笑的眼眸,話到嘴邊硬是轉了個彎。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與刻晴對視就會臉頰發紅、手足無措。
“嗯....啊,沒有,不是、不是嘴饞了。”
甘雨矢口否認,但一對上刻晴的目光就莫名心虛。
她最後耷拉着腦袋悶聲“嗯”了一句,接過琉璃百合開始慢吞吞地品嘗。
琉璃百合好美味、好喜歡……
甘雨臉上浮現滿足,渾身都洋溢着幸福的氣息。
“走,帶你去山谷裡面瞧瞧,聽說還有溫泉。”
刻晴牽着她的右手,驅使元素力彙聚在周身,帶着她們飛往山谷中央。
兩人短暫地抛掉繁重的工作,全身心投入到遊玩中。
……
至冬。
國都東南方傳來異樣的能量波動,微弱得幾不可察。女皇自修煉中清醒,收斂淩厲的氣息。
披着冰藍色的鬥篷,緩步走到後花園的玻璃暖房,站在窗邊的她指尖輕擡。
不一會,跨過千山萬水飛來的岩晶蝶在空中盤旋片刻,感應到收信人的元素波動,緩慢落在她白皙如玉的甲片之上。
“撲棱撲棱”
含有岩元素氣息的磷粉灑落,幻化成一封帶着凝光特有印記的信件,左下角還有若隐若現的岩系神紋印章。
岩晶蝶振翅飛起,在風雪中扶搖直上。雖為微末小蝶,被璃月神明禦賜的信使身份使得它無視惡劣環境的影響。
女皇撕開信封,一張薄如蟬翼的金色信紙飄落,被凝聚的冰元素之力托起,呈送到女皇面前。
凝光的聲音傳出,平靜地陳述要求。
“冰皇輕啟:
今璃月同意與汝國締結盟約,吾附加一條件,願汝國明珠出使璃月,期限五年。”
“……”
女皇揮手撤掉元素力,信紙飄落于地,被從虛空中隐現的暗衛撿起,恭敬地擱在室内的镂空桌面。
“宣費爾伯特。”
“遵命。”
暗衛單膝跪地行禮,如來時那般隐沒于虛空,消失在這方空間,元素波動飛快朝國都東方位疾馳。
不多時,費爾伯特匆匆趕來,花白的頭發沾染不少飄雪。他走到女皇身後,跪下行禮。
“陛下,您找我?”
女皇單手撐着巨大的權杖,翩然轉身,冷淡的眸光瞥見費爾伯特光潔如初的下巴,愣了片刻。
她打趣道,“費爾伯特,難得你有空收拾自己,這樣瞧着清爽多了。”
費爾伯特憋屈地收回組織好的語言,皮笑肉不笑地暗諷,“陛下,這還得感謝達達利亞,多虧他一把火燒了臣的胡子。”
“費爾伯特,你們同為朝臣,還是和睦共處更利于政令推行。”
“陛下,您看達達利亞像是想跟我和解的态度嗎?”
費爾伯特悲憤,他活了大半輩子,頭一回接連幾次栽在一個後生手裡。
都說後生可畏,但也不是這般胡攪蠻纏。可憐他的胡子,留了足足五年才看起來有點仙風道骨之姿。
“小孩子年輕氣盛,體諒些。”
女皇制止他繼續哭訴,淡淡吐出一句話,這事也算翻篇了。
費爾伯特隻能忍住滿心的酸澀,拱手稱“是”。
“費爾伯特,你看這封信件。”
冰元素力托起桌邊的信紙,飛到費爾伯特面前。
他伸手接過,翻閱起來,越看,眼裡的光就越亮。
好家夥!
終于可以五年不見達達利亞了,他從沒這般高興過,比收到屬下獻禮珍寶時更欣喜。
天助他也,可以和小混蛋說拜拜了!
費爾伯特斂下所有的情緒,故作遲疑地問道,“陛下,這是……”
“你怎麼看?”
女皇坐在椅子上,從空間戒指裡端出一杯清茶,細細抿着。
“不如就應了璃月的要求。”
費爾伯特偷偷觀察女皇的表情,揣摩上意。見其沒有動怒,試探性地說道,“璃月開出的條件對我們百利而無一害,達達利亞實力強悍,除非神明魔拉克斯出手,不然璃月無人是他對手。”
“繼續說說?”
費爾伯特受到鼓舞,一口氣繼續說下去,“目前至冬戰事有阿蕾奇諾足以應對,達達利亞長時間停留國都,怕是朝中議論的人日益增多。他手握領軍重權,在民衆裡威望極高,這樣的存在不可不防。”
女皇撩起眼皮看向他,似笑非笑道,“費爾伯特,你說這議論者又會有哪些人呢?”
官官相護,權權交易。
即便她近幾年很少管理朝事,有些事情她心裡清楚的很,隻是沒有擺在明面上說而已。
“陛下,臣不知,這都是臣的猜測。”
費爾伯特雙膝跪地,伏拜在冰皇腳邊,額前冒出細密的冷汗。
女皇站起身,輕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費爾伯特,我說過,朝中和睦共處才利于政令推行。你的話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