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啦”

“轟轟轟”

升降機的機體自雲巅緩緩下落，直至抵達地面。

“上去吧，兩分鐘就能到群玉閣。”謝征招呼二人進去，同時吩咐手下士兵開啟機關。

“多謝謝大人。”煙绯透着玻璃門感謝，見狀，戴維也感激地看了一眼謝征。

這是個好人！看來千岩軍也不全是彥博那種人。戴維有些愧疚，他不該将千岩軍一概而論的。

行至半空，戴維趴在玻璃上俯視地面，油然而生高處不勝寒的感覺，方才氣勢威嚴的千岩軍隊伍化作點點黑色，漸漸看不清輪廓。

“剛才那個大隊長挺好相處的。”戴維感慨一句。

“噗呲”

戴維不解地盯着煙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笑，他也沒說什麼笑話啊。

“抱歉。”煙绯瞧着戴維那副憨樣，實在忍不住了，趁着這裡隻有他們二人就放聲大笑，好久才止住。

“煙绯小姐，我說錯什麼了嗎？”戴維撓撓頭，有點懵圈。

“沒、沒事。”煙绯捂着肚子，她笑的有些肚子疼，“那位大隊長可不是一般人，聽說過璃月戰神嗎？”

戴維瞬間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他、他、他、他就是那位傳說中實力能與神明相抗的元帥！可——”

煙绯點頭。

“嘶——”

戴維倒抽一口涼氣，繼而為之感到可惜，“那位元帥怎麼會來守升降機？”

“你是覺得謝征是大材小用了？”煙绯挑眉反問。

“對對對，像謝元帥這樣的人，不該拘泥于這方寸之地。”

“那你就想錯了，群玉閣不管是從地理位置還是軍事戰略來講都相當重要，算是一處高空要塞，謝征當年也是考慮到這些因素才決心在此守護的。”煙绯解釋道。

“可這也能派其他人來守啊，謝元帥這麼優秀的人，該去更大的舞台發揮。”戴維還是覺得可惜，要知道謝征也算他的偶像，軍人就沒有不崇拜他的！

十八歲一戰成名，自此青雲直上，二十五歲與納塔的戰役震驚世人，于火神的封鎖中突破重圍，還重創火神。

雖然謝征也身受重傷，但當年他才二十五歲啊，何等天資卓越，怎會埋沒于此。

“你都稱他為元帥了，那你認為他還在意這些虛名嗎？該得的榮耀都到手了，他最後的選擇也是他自己的抉擇。”煙绯望着玻璃機體外的雲霞怔怔出神，低聲喃喃道。

這些話不止是針對謝征，還有她自己……

她身負半仙之血，曾經作為仙人後代也有過諸多榮耀，後來為了等待歸途無期的父母，她放棄一切榮耀，甘願固守在璃月，選擇了自己喜歡的法律。

無數歲月告訴了她，她的選擇是正确的，人生漫漫，有時候選擇遠比機會更重要。榮耀加身，有時也遠遠比不過一句“我喜歡”。

戴維沉默，他不太懂煙绯與謝征的選擇，但這種一往無前的堅定信念令他敬服。

此時，群玉閣裡，鐘離高坐于殿内，凝光坐于他側下方的椅子上，兩人面前浮現一輪熟悉的光幕，畫面裡正是已登上升降機的戴維與煙绯二人。

“帝君，他就是使節的侍從？聽說還是貴族出身，瞧着沒至冬官場的那股子算計心思。”凝光沉吟片刻方才出聲，眼裡有那麼一絲興味。

鐘離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緩緩開口，“他二人算是至冬官場的異類，但這樣懷揣赤誠之心的人不恰恰适合使節之職，比起心機深沉的其餘執行官要好。”

“這隻是其一吧，帝君怕是還有其他打算。”凝光笑盈盈地說道。

“……對，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鐘離停頓一秒，斂去眼底浮湧而出的情緒，繼續說道。

在他看來，凝光聰慧過人且精于謀算，有些事他也不想、也不會去瞞着這位得力助手。

凝光的笑突然僵在臉上，她沒料到鐘離會直接點明，“帝君……”

“凝光，你能做好的對嗎？”

凝光咽回已經到嗓子眼的話，默默點頭。

“甚好。一會見到戴維，還請拖延一段時日再讓他去帝宮尋人。”

凝光遲疑，“帝君，依戴維的性子，怕此事不妥。”

鐘離走下台階，拍拍她的肩膀，“這就得勞煩你謀劃一下。”

凝光憋了好久終于憋不住了，她忍不住吐槽，“帝君，您為何不直說，若想多留使節一段時間，開誠布公的講明即可。”

“我也想啊……不過還不是時候，凝光，感情一事上，我賭不起，也不敢賭……”鐘離負手望着窗外，苦笑。

他與達達利亞的相遇本身就是欺騙，又如何開誠布公，他害怕因此失去達達利亞。

情之一字，誰又能真的做到絕對理智，終究是賭不起，也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