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甘雨秘書！甘雨秘書！”

一道焦急而又耳熟的聲音至遠方傳來，隻見玲珑快速向他們這裡跑來，額前冒出淺淺細汗。

“玲珑，出什麼事了？”甘雨不解，手心凝聚冰元素彙成一小塊冰，給玲珑降熱。

“凝光大人快來了！”

玲珑放緩呼吸，解釋道，“今日凝光大人興緻好，便想着來瞧瞧孩子們。”

“那我去調整一下下午的内容，就先回去了。”甘雨匆忙離去。

“戴維大人？您怎麼也在這？”玲珑才看清戴維的臉，詫異道。

戴維太陽穴直跳，總覺得遇見玲珑準沒好事，支支吾吾地想溜。

再不溜難道等着跟凝光碰面，怎麼可能？

他目前可一丁點兒都不想見到那個女人。

“哎——哎——”

玲珑哪裡肯放過戴維。

何況她身為凝光的貼身侍女，自幼陪伴在凝光身邊，自然是多多少少能看出凝光對戴維的态度有那麼一絲不同于旁人。

要知道凝光大人很多年未曾真正對某個人或者某樣東西流露出一絲興趣，如今好不容易碰到戴維這麼個特别的存在，她當然不想戴維與自家大人的關系變差。

“戴維大人，您來都來了，不如留下看看孩子們的課業。”

玲珑拉住男人的衣擺，不讓他走，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完美的笑容。

然而這一切在戴維眼裡變得格外驚悚，他甚至懷疑凝光可能有新的整蠱方式在等着他自投羅網。

這時，甘雨原路返回，“戴維，方才說的助教一事，今日凝光大人前來，得麻煩你跟我一起去商議下午的遊戲内容。”

“！！！”

戴維欲哭無淚，他就知道遇見玲珑準沒好事！

這下真完蛋了！

跟上次茶樓的經曆咋這麼類似啊——他要完。

“原來戴維大人答應過助教一事，那趕巧了，甘雨小姐，我們一起幫你吧。”玲珑輕笑，順勢接過甘雨的話，推着僵硬的戴維往前走。

“不、等等——我不——”

戴維慌忙解釋，但越是着急越說不出什麼，面容苦澀地跟着她們一起進屋。

早知今日出門，就該看看黃曆，真是不幸啊！

……

轉眼已至下午，期間戴維多次欲溜，均未果，苦着臉霍霍時間，找了個偏僻的角落想逃避現實。

“呦，你這怨氣隔老遠就能感受到，是打算在此長蘑菇？”

凝光不急不緩地從轉角走來，瞧見台階旁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戴維，她秀氣的眉微挑，心底起了點逗弄的心思。

“凝、凝光大人！抱歉，我失禮了。”戴維慌忙從地上爬起來，略作整理衣衫，耷拉着腦袋緻歉，不情不願的語氣像是敢怒不敢言。

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在至冬威風凜凜的戴維，頭一回吃癟，就是遇到内裡腹黑的凝光。

凝光淡淡笑了一聲，這事也就翻了篇章。

原本就是見戴維有趣才升起些許惡趣味，如今看到男人吃癟，委屈的模樣倒是沒之前跟她頂嘴時有意思。

那個時候的戴維眼底有光，帶着獨屬于青年的朝氣勃勃。

見慣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凝光，很難不被這種特質吸引。

當然，凝光是不會承認自己其實有那麼一絲絲的被戴維的顔吸引。

“今兒天氣不錯，随我走走吧。”

“凝光大人，待會就是書塾活動，此時離開不太好吧……”戴維委婉拒絕。

比起單獨跟凝光接觸，他還是更适應跟孩子們相處時接觸凝光。畢竟間接接觸有利于人身安全，誰知道凝光會不會突然找茬。

達達利亞不在的日子裡，戴維的日子可謂是雞飛狗跳。

“無妨，占用不了你多少時間。”

凝光瞥了他一眼，心裡跟明鏡似的。戴維的心思幾乎都浮在臉上，不要太好懂。

像極了曾經在明蘊鎮周邊偶然看到的金毛犬，看似溫順，骨子裡卻有着被散養而形成的叛逆。

凝光沒給對方拒絕的機會，寥寥數語就逼得戴維收回了已到嗓子眼的推脫之詞。

這樣的才有挑戰性，一開始就相當溫順的狗狗，反而失了馴化的樂趣。

凝光藏在心底深處的征服欲被挖掘出來，此時的她面對憨氣的戴維顯得格外自信，殊不知在不遠的未來，如貓兒般矜貴的她反而是被征服的一方。

“聽聞你來璃月港途中遭遇千岩軍阻攔……”

一提及此事，戴維心裡的怨氣就掩蓋不住。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打量着凝光平靜的神色，腦海裡一些未經斟酌的話語就噼裡啪啦的一頓輸出。

“可不是，我曆經千辛萬苦才找到層岩巨淵的出口，結果卻被守将直接捉拿。那該死的彥博，我堂堂貴族，還是第一次遭受這般屈辱！”

“不如就罰其去層岩巨淵地下挖礦？”凝光沉吟片刻，回道。

“這算什麼懲罰？”

戴維簡直驚呆。

虧他還以為凝光會公正對待判決，結果還是要包庇本國人！

凝光将男人的憤懑盡收眼底，頗為無奈地注視着對方，緩緩解釋道，“層岩巨淵地下環境惡劣且終年陷于黑暗，對于璃月人來說，已是最大的懲罰。”

聞言，戴維臉上的怨氣一僵，眼見凝光将懲戒文書交于侍從之後，他吐了口氣，大仇得報的他非常開心。

這女人竟然沒有趁機報複，難不成在憋着什麼大招？

戴維的好心情瞬間消失，臉上是強裝的歡笑。

凝光抿嘴，不懂面前這個男人有什麼事值得這麼開心，就因為彥博被自重懲罰？

她覺得戴維有些單純。

至冬的官場怎麼會養出這麼個異類，着實有些令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