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後一頓聚餐氣氛并不算寥落,本來有幾分離别的愁續也都在節目組安排好的告别中消磨。
大家默契開了幾瓶酒,幹脆利落喝起來。
阿雲嘎是不喝酒的人,隻小小抿一口杯壁,說咱們呀,這次這麼一分開,再湊齊這麼多人也不知道到什麼時候了。
氣氛剛稍稍有一些凝重,被馬佳一句話打破:嗐,都長着腿呢,咱這交通這麼發達,想見面什麼時候見不了。
阿雲嘎說是哦。
于是場面一發不可收拾。
馬佳喝了兩杯酒,大着舌頭招呼每個人有時間去北京玩兒。
梁朋傑未能幸免。
你還沒見過北方的雪吧,馬佳搭上梁朋傑的肩膀盛情邀請,北方的雪和南方根本不一樣。你冬天有時間來北京玩兒,哥帶你看看。
我見過雪。
梁朋傑笑說。
他說佳哥,我見過雪。
停了片刻将話補全,不過還沒見過北京的雪。
我見過雪。
在别人的鏡頭裡,在别人的口中。
這一句話隻出口半句,藏起來是他含糊心意。
2
馬佳很溫柔,這是黃子弘凡在死亡邊緣反複橫跳多次得出的結論。
他在1975小群發表這個言論的時候一共收獲了排着隊形的三個感歎号。
梁朋傑追問他:你憑什麼這麼說。
這是高天鶴的室友,顯然吃了不少鶴組第一手的瓜,第一個對黃子弘凡表示質疑。
黃子弘凡論證了三行又把字挨個兒删掉,發過去是一句很皮的話:憑我現在還活着。
于是他又收獲了一連串大拇指。
黃子弘凡确實覺得馬佳溫柔,并非講話柔聲細語,隻是不分高下地尊重每一份心意。
表面上的溫柔很常見,黃子弘凡覺得自己話少一點語氣輕柔一點,勉強也可以裝成一個溫柔的人。
唯獨有馬佳的溫柔,表面上不露痕迹,卻時時處處從内裡滲出來,天下獨此一份。
3
馬佳半夜打電話,請鄭雲龍一起出去喝酒。
北京人兩杯就倒,青島人千盞不醉。
于是兩杯過後,千盞不醉把他睡。
後來馬佳總結了自己被睡的兩點主要原因,一是錯判鄭龍性向,二是錯估鄭龍酒量。
他不覺得自己半夜喊朋友喝酒是多gay裡gay氣的行為,他的直男朋友也不覺得,隻有鄭雲龍作為馬佳朋友圈唯二的gay,覺得馬佳這男的好會。
阿雲嘎調動自己貧瘠的漢語詞庫,費勁找出一句成語評價: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會者見會。
4
有人酒後寫詩,有人酒後睡覺,有人酒後唱歌。
通常來講,第三種更讓人深惡痛絕,因為酒後唱歌往往記不住詞,甚至由于酒精對神經的麻痹作用,一路跑調跑去到姥姥家。
但龔子棋此時真恨不得馬佳唱歌才好。
蔡程昱酒後比較乖巧,縱然他睡得和死豬一樣,使足力也拖不起來,他也還是在睡覺,不至于引來衆人圍觀。
馬佳不然,馬佳喝醉以後不寫詩不唱歌也不睡覺,就是特别容易和人促膝談心,要做兄弟要當朋友要給人看他養在北京的狗,不管給他說什麼都點頭答應,但一要挪窩立馬鬧起來,語氣也不兇,像感冒時候一樣黏糊糊控訴他,襯得龔子棋好似一個強搶民女的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