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皎,星光璀璨,一座低矮的山上。
張餘整個人跟軟骨頭一樣窩在兩棵樹之間的吊床裡一動不動。旁邊還有一頂支好的單人帳篷,也是他特地準備的。
因為今晚他要在這裡過第五次生日,天亮才下山。
現在是首都時間23:30,還有半小時今天就要結束了,是很平凡的一天。
臨近十二點,張餘終于從吊床上下來,從保溫袋裡拿出準備好的蛋糕,天氣炎熱,裡面的冰袋都已經化了,但蛋糕整體還算完好。
十二點的鬧鐘響起,張餘捧起蛋糕,是一個款式簡單、大小隻有四寸的小蛋糕,沒插蠟燭也沒許願,招呼了一句外婆就拆了叉子開始吃起來。
“外婆,我都連續五年獨享整個蛋糕了,你真的虧了啊!……算了,你也不想的,對不對?”
“我原諒你,你也原諒我吧……”
淩晨時分,萬籁俱靜,除卻鳥叫蟬鳴,隻有他時不時跟外婆講幾句話的聲音,卻在無盡的夜色中顯得蒼白。
突然,不遠處傳來“砰”的一聲!聽起來像重物砸在地上,很沉悶,吓得張餘手裡的蛋糕都差點沒端穩。
張餘不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面對非自然現象,隻能靠非自然外婆了。
他嘴裡小聲念叨着外婆保護我,才朝着聲音的方向慢慢挪過去。
随着距離越來越近,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張餘的面前,荒郊野嶺,真是最不應該出現的東西出現了。
張餘緩緩伸出一根手指試探性地戳了戳跟前的手掌心。
熱的!
感受到體溫,張餘頓時心定下來,是活人就行…!
他走近借着月光仔細瞧。
是個男人,嗯,準确來說,是個身高一米九的大帥比。
但這也沒什麼,畢竟張餘自己也是個身高約一米八的大帥比,不算很稀奇。
張餘試着叫了叫,腳尖踢了踢,又伸手推了推,大帥比還是沒啥反應。
該不會是半死不活的吧!
真是完蛋!現在還是活人,說不定過一會兒就成死人了啊…!
張餘趕緊大緻查看了一下男人的身體情況,看見他背上還系着個降落傘,張餘猜測他是跳野傘出了意外。
檢查了一圈發現他頭頂有個大包,周圍發絲上還粘着粘稠的血液。
腦殼受傷不是小事,分分鐘要命的…!張餘根本不敢随便動他,趕緊掏出手機打了120,迅速說明位置和傷者情況。
然後是一陣天旋地轉,張餘莫名其妙地就坐在了醫院純白色調的病房裡,成了大帥比的臨時“監護人”,現在腦子裡還在消化醫生的診斷結果。
“病人頭部是受到了硬物撞擊傷,從CT上看,患者右側大腦的前部有一個小範圍的輕微出血。”
“這種情況屬于輕度腦挫傷,不過目前出血量很少,暫時不需要手術,留院觀察幾天沒什麼大礙就可以出院了……”
這人真是運氣爆棚了,這麼高摔下來還輕傷,深更半夜掉到半山腰上還剛好碰上他,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了。
“家屬?家屬?病人家屬?!”住院護士一手拿着床尾卡,一手舉着筆,顯然是要登記信息。
“哎,哎!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
護士擺擺手,示意沒關系,醫院裡魂不守舍的太多了,一般都能理解。
護士開始例行詢問:“什麼名字?”
張餘搖頭:“不知道。”
護士看他一眼:“年齡?”
張餘搖頭:“不知道。”
護士定眼看他:“性别?”
這個張餘知道:“男!”
護士看他一臉終于答上一個問題的神情都想笑,但她不是一般護士,她是值班護士,她繼續問。
“聯系方式。”
張餘搖頭,這題又超綱了。
“小帥哥,我問你的聯系方式,他現在昏迷不醒,我要他聯系方式幹嘛。”值班護士無奈地看着他。
張餘頓時醍醐灌頂,跟被抽背似的報出自己手機号碼來。
終于登記完,護士收起筆,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才離開。
忙活半天,張餘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見男人睡得安穩,心裡祈禱着他明天醒來可一定要好好的,不然他真想去找外婆了。
這麼想着想着張餘就趴在床邊睡着了,兩人一躺一趴,看着倒還算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