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抱又蹭的?不熱得慌嗎?”張餘扭了扭頭要把他蹭開,誰知那人好像張狗皮膏藥一樣,他扭到哪他就蹭到哪。
“不熱,這樣舒服。”
“……”張餘就懶得管他了,他視線又落到那把劍上,他有點想不通,這把劍是不是真的會給人那麼大的勇氣,敢去對抗比自己高大百倍的人。
“張晔林。”張餘低聲叫着。
張晔林也低聲應着:“嗯?怎麼了?”
“我小時候做錯一件事,因為我太膽小了,那時候隻有我一個人,我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做,但小航這麼小,他就很勇敢……”
“不是告訴過你,甲是甲,乙是乙,不能混在一起說?你看小航身後有媽媽爸爸,周圍有這麼多熱心群衆,那當時的小餘呢?小餘隻有自己,保護好自己就可以了,知道不?”
“真的嗎?可是……”
“小餘現在還害怕嗎?”張晔林側了側頭,用嘴唇輕輕按了按張餘的太陽穴。
張餘毫無所覺,隻是很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好像害怕,又好像不害怕了……”頓了一下,他忽然又很堅定,“不害怕!”
“那就随心而動,想忘記就忘記,想改正就改正,不要苛責那時候小小的張餘,行不行?”張晔林将下巴戳進張餘的脖子裡,整個人半伏在張餘後背上,姿勢親昵。
張餘垂着頭思索着,半晌,他終于露出發自内心的笑容,故意重重地點了點頭:“嗯!”
臉側被某人下巴重重刮了幾道,張晔林從從鼻間溢出一聲笑,擡手掐了掐張餘的下巴,聲音裡滿含笑意:“小壞蛋嗎你是?”
張餘也彎着眼睛笑起來,用頭去頂他,直到警察來到,兩人才回家去了。
周一張餘堅持要去上班,說雙休變四休,月底三倍獎金都不好意思領了。
手臂上基本都是擦傷,沒有傷到骨頭,張晔林也就沒有多勸他。在張餘出門沒多久之後,張晔林也緊跟着出門了,又在午飯前回到家和張餘一起吃了頓午飯,跟着張餘去上班的腳步又出門了。
張餘本人對此一無所知,下午時還想着他自己一個人會不會無聊,給他轉載了好幾個電影推薦視頻,讓他看電影解解悶。
晚飯時間,張餘問他看了哪部,好不好看,好看的話他也去看。
對面那人随口說了部視頻裡提到過的電影,說好看,推薦。沒想到張餘開始問起他劇情來:“這部啊,我之前看過解說,聽說兇手特别難猜,但因為劇情太血腥了我一直沒看。你猜的兇手是誰?”
張晔林很久之前看過這部電影,現在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了,哪還記得裡面的具體人物叫什麼?
沒辦法了,他決定提前揭秘驚喜。
張晔林放下碗筷,進了房間,出來時手裡捧着一個紅布包裹着的長條狀物品。
“?”張餘疑惑,露出不解的神情,吃着飯聊電影呢,這是幹啥?
“你拿的啥東西啊?”
張晔林唇角向上彎着,說:“禮物,送你的。”
張餘聽着坐不住了,站起來跑到他面前,兩隻圓碌碌的眼睛都要黏在那塊紅布上。
瞧着他這模樣,張晔林心又開始發軟,忍不住笑,将紅布打開,紅布之上,擺放着的是一把木劍。
整把劍大約40cm長,木質緊密溫潤,通體泛着淡淡的朱砂色,劍身線條雖偶有曲折,但整體流暢,他貼近看了看,劍脊上竟刻了兩個字,張餘眯着眼睛仔細辨認,是他的名字——張餘。
“用桃木給你做的專屬武器,誰欺負你你就砍他,喜歡嗎?”
張餘呆了呆,看着張晔林滿含笑意的眼睛,越看越模糊,他低下頭,拿起那把桃木劍,翻來覆去地看。
忽然眼睛被劍柄處一抹小小的字迹攫取住視線,他定睛看去,張、晔、林。
張晔林見他終于發現,唇角微勾道:“害怕的話,握着這把劍,就是握着我的手,有我在,别怕。”
瞬間,張餘的眼前下起磅礴大雨,他肩膀微微顫抖着,張開雙臂給了張晔林一個大大的擁抱。
張晔林也俯身回抱,手掌托着他後腦勺,一下一下撫摸着。
小時候的張餘隻有自己,現在他也有了堅硬的後盾,他曾經找不到的勇氣,現在張晔林給了他很多。
他不會再害怕,一絲一毫都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