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城醫仙院的一處雅室以内,沈欺倚窗而坐。
他昏倒後就被送到了醫仙院,多虧了雲瀾府的仙尊以靈澤壓制他體内暴動的煞氣,他沒過多久就醒了過來——以上這些,都是小舒仙子告訴他的。
其實小舒仙子想要告訴沈欺的還遠不止于此,比如其中有一條便是——沈欺昏倒後被人送來了醫仙院,那個把他過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雲瀾府蔚然君本尊。
當時小舒仙子匆匆趕來,見到的就是沈欺昏迷不醒,倒在一位仙尊懷裡。
等到看清了抱着沈欺的那位仙尊是誰——
小舒仙子大為震驚。
但小舒仙子記挂着最重要的事,趕緊抹去震驚,馬不停蹄地采花制藥去了。
期間蔚止言便一直守在院内,直到沈欺醒來前一刻才起身。
小舒仙子去了又回,回來時正好又和白衣仙尊撞個正着。
小舒仙子再次大為震驚。
沒記錯的話,沈仙君是說過他不認識雲瀾府的神仙吧。那麼眼前這個,蔚然君守着昏迷的沈仙君片刻不離的場景……呃,是仙尊他對待陌生仙友受傷時,關照有加的一種方式……?
蔚止言和令夏有事相商,守着沈欺度過煞氣侵擾之後,對小舒仙子稍一颔首,暫時離開。
小舒仙子呆愣愣地回了個禮,也在她帶着仙藥到來時,沈欺醒了過來。
小舒仙子立即就把渡苦花蕊制成的仙藥送上,剛想把蔚然君的這件事一起說給他聽,沈欺已是在利落地一口喝下仙藥了——最近這動不動就昏過去的感受,他是一點也不想要再體驗了。
服下渡苦花蕊做成的靈藥,沈欺手臂上,曾被鬼燼枝割傷的那處自發裂開一道口子,兇煞之氣争先恐後地從傷口溢出,乍一看,就像烏黑血液潺潺流下。
鬼燼枝的煞氣徹底逼出,小舒仙子的注意力就被分走,馬上忘了本來要和沈欺說的事,在藥箱裡挑揀幾樣靈藥,替他治好手臂的那道傷痕。
“這樣就大功告成了。”
小舒仙子順氣許多:“煞氣這就算是除去了。可惜這兩天醫仙院的清神露全都讓一位神女買去了,否則還能替你再調理一番的。”
“不打緊,我感覺恢複得差不離了。”沈欺神清氣爽道。
“那就好。”
小舒仙子記挂起沈欺問過她的一個問題,道:“我已經想起來了,銜雲公子真正的名号是蔚然君!對了,就是把你抱回來的那位仙尊呀!”
沈欺:“……”
原來他昏迷之中總有一股氣息環繞自己,是出于這個緣故。
知道了,但沈欺甯可不要知道——他再次發自内心地以為,這般昏倒在别人面前的事,往後還是再也不要出現的為好。
小舒仙子還在繪聲繪色地說:“怎麼樣,你剛才有見到蔚然君嗎?”
銜雲公子既然是風雅會私下裡的别稱,眼下仙尊造訪,便不好再如此稱謂。小舒仙子流利地改了口:“你看到蔚然君的第一眼有沒有覺得,就和我們風雅會說的一樣,容貌風姿到了極緻,畫像畫不出真人的萬分之一?”
沈欺:“……這倒沒有。”
小舒仙子不相信:“怎麼可能!除非你不是第一次看到,才會無動于衷。”
沈欺無辜道:“的确是我來仙界後第一次見。”
“啊?好的吧。”小舒仙子遺憾道。
過了會兒,小舒仙子歎息兩聲,說起正事:“沈仙君,你的機緣怎麼會那麼誇張,這下煞氣算是治好了,可是怎麼又有赤鱗珠融進了靈脈裡?”
“城主原本問我有沒有辦法取出它,但這麼詭異的情況,别說是我啦,全仙界的醫仙都愛莫能助啊。”
沈欺伸出五指,放到眼皮子下,端詳被赤鱗珠鑽入的指尖那處。
四十九顆赤鱗珠化為流光融入身體,其中一顆已被取出。留下的那些,目前還看不出有什麼影響,沈欺便如仿佛閱盡疾苦般,滄桑歎了口氣:“順其自然吧,總會有辦法的。”
小舒仙子:“你還能笑得出來?也是太沉得住氣了吧。”
“畢竟習慣成自然。”
自己靈脈之奇怪,這樣的事發生一次是震驚,多來幾次了,沈欺隻剩下無奈。
沈欺假意長籲短歎一番:“要是每回都這樣唉聲歎氣,也太累了吧。”
小舒仙子一針見血:“原來你隻是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