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樂宴的神識對上它的複眼,同時開口對琅環和李玄封說:“我找到它了,一隻死丘邪獸。”
琅環和李玄封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他們同時拿出武器,李玄封吹了一聲口哨,召喚醉炎火馬。
“動手吧,樂宴,把他引出來。”
琅環手裡巨大的玥水長斧的鋒刃上凝聚着水靈力,她微微欠身,擺出攻擊的架勢。
李玄封的拂塵也已經捏在手上,他不擅長正面攻擊,因此輕巧後退兩步,策應二人防止那物偷襲。
神識再次凝練,變成針一樣細,又帶着雷電的氣勢,電光火石之間,直指巨蟲的複眼。
刷——
随着神識刺入最頂上那隻複眼,巨蟲痛苦地扭動起來,頃刻間,土地崩塌。
本就被它龐大軀體拱起的土地承受不住它狂亂的扭動,随之上翹,又随之塌陷。
三人連連後退,站定在石頭上。
轟的一聲,巨蟲終于将頭探出土層,而三人也終于看清它恐怖的樣子。
巨蟲的腦袋足有一人半寬,尖利麼口器上還粘有未消化完全的碎屑,紅白相間的,無數黑色硬甲蟲爬滿它的全身,從它口中撿拾細小的碎塊,依附着它而生存。
那隻頂端的複眼被靈力擊中,流出黑褐色的膿血,硬甲蟲蜂擁而至,沿着傷口的方向鑽入它的眼睛裡。
近處和遠處的土地都被拱起,一部分塌陷下去,形成難以落腳的淩亂地勢。
巨蟲昂揚起頭顱,向着最近的琅環直直沖了過來。
螯鉗化作重器,帶着凜冽的氣勢揮劈而來。琅環雙腿開立,長斧高舉過頭頂,握着斧柄的手因為用力而泛白,她深吸一口氣,雙眼奮然睜大,一眨不眨地盯着螯鉗的軌迹。
铮——
兩柄鈍器相撞,爆發出的能量蕩開了一片真空地帶,謝樂宴跳到高處的樹上,趁着巨蟲專心對抗着琅環,故技重施用神識刺向另一隻複眼。
巨蟲的整個身體都向螯鉗相撞的地方施力,琅環的雙腿随着重壓緩緩曲起。
巨蟲一喜,以為眼前的人類修士後繼乏力,趕忙将軀體從土中爬出,密密麻麻的鈎爪足像鐵鉗一樣勾住土地,腦袋更加用勁,試圖一舉擊潰她。
琅環嘴角上揚,眼中的戰意澎湃不止,她緩慢蓄力,在感受到巨蟲再難發力的一瞬間,撤開力道,巨蟲的頭顱像火炮一般砸過來。
琅環順着力道跳起,對着巨蟲頭頂的中縫砍去。
巨蟲收不住力氣,與斧刃迎頭撞上,柔和的水靈力如今成了催命的符文,附着在長斧上,順着頭骨和斧子接觸的那條道猝然出擊,飛快地遍布在巨蟲的體表上,将邪氣困在它的身體裡。
無法将邪氣外化成硬質的盔甲,巨蟲隻能用□□迎接玥水長斧的砍勢,長斧鋒利的粗刃劃開它的皮肉,帶着萬鈞之力将頭顱劈成兩半,水靈力奔湧,沿着身體,将巨蟲的下半邊身體也劈開兩邊。
琅環收力,向正對着鈎足的方向飛去。
巨蟲的頭顱被劈成兩半後仍然可以活動,甚至更加靈活,兩邊頭顱分開兩條路直指琅環落地後的後背。
謝樂宴飛身上前,靈力化為織網,攏起巨蟲的半邊軀體,獵刃出鞘,正中巨蟲的腦子。
他騎在半邊頭顱上,運起水靈力混入琅環的靈力中,兩股不同的水靈力柔軟又堅韌,滲透進巨蟲的骨縫中,從内開始消解着它的□□。
另一邊,醉炎火馬淩空飛來,李玄封踏上火馬,拂塵一擺,狂亂的火靈力沸騰着一擁而上,将另半邊軀體包裹。
極熱的火焰包裹着巨蟲的半身,把它燒得哩啦作響,黑硬甲殼的小蟲燃燒成火星子,流星一樣從巨蟲身上墜落,落在它的鈎足上,變成更熾熱的火光。
隐隐有燒糊的氣味傳來,火馬的後蹄踏上巨蟲的腦袋,在上面留下馬蹄形狀的凹痕,李玄封念出口訣,熾紅的靈力纏繞着它的殘軀,鈎爪狀的步足像是火中的竹子,一節一節爆裂開去。
巨蟲還沒來得及發揮自己巨大的體型優勢,就在三人沒有間斷的進攻中轟然倒下,連一點抵抗的能力都沒有,它錯誤地估計了自己的強大,也在貪婪的食欲的驅使下低估了眼前人類修士的強大。
巨物砰然墜地,揚起塵土。
面目全非的靈山後崖,焦化的消解的巨大邪獸的屍體,還有試圖逃跑的依附于它而生的硬殼甲蟲,晨舒從崖上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她驚恐地瞪大雙眼,急促地跑至貴客身邊:“天哪,你們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琅環笑得很驕傲,露出兩排白亮亮的牙齒來:“嗨呀,小事情,一點沒受傷哦。”
“抱歉,事出突然沒來得及向山主報備,你看到那堆燒化了的蟲子了嗎?”李玄封向晨舒解釋道。
晨舒愣愣地點點頭。
“這是一種像百足蟲一樣的邪獸,以新鮮的血肉為生,最大能長成一座山一樣,我們宗主将這種邪獸稱作——”
“死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