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還用分析什麼。估計甯家不知從哪個秘境裡找到了能以神魂代價短時期提升修為的禁術,你看他們派出的人一個個的都像行屍走肉一般,哪裡能算得上是魔修士兵。”
晏歸亦雖行事狂放,但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統治者,一眼就看透了本質。
“這下我們并不是在跟甯家争,而是在和那種低賤的見不得人的邪術争。”
“濮夢,傳令下去,将士們務必以保全性命為主,将那些邪術之舞往獄海引過去。”
晏歸亦當機立斷,不讓自己的手下再産生過多不必要的傷亡。
他要将這些惡心玩意兒葬送在獄海裡。
另一邊拜雪的舊部也收到了這個奇怪的戰報。
“甯家有鬼。”說話的時候是一個老者段瑞橋,睿智鋒利的眼神劃過那些冰冷的文字,曆經過幾代魔界王朝更替的段瑞橋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貓膩。
“晏歸亦現在且戰且退,還算是有點良心沒讓手下人白白送死,我們且看着他們雙方纏鬥,待當雙方都精疲力竭之時,坐收漁利。”
段瑞橋帶領的拜雪舊部雖人少勢孤,但各個都是精銳,更不要說這幾日還因為找到拜雪後人而氣勢大漲。
“少主狀态如何了?”
段瑞橋對這個好不容易找回來的拜雪後人關心得不得了,都快到了捧在手心裡怕化了的程度,吃穿用度都要最好的,就怕他哪裡不稱心。
“少主心情還是非常沮喪,他一個人悶在屋子裡,不願和我們交流。”
段瑞橋的兒子段沖正是他派去侍奉少主的,段沖搖了搖頭,對少主的異狀感到無能為力。
“罷了,我親自去開解他吧,希望他能夠理解我們的良苦用心。”
段瑞橋起身,将統帥令牌交于段沖。
“沖兒,前線戰事就暫時交由你來關注,記住,一但發現任何不妥之處,即刻派人前來通知我。”
“是,父親。”段沖鄭重接下統帥令牌,吩咐手下士兵們繼續前進。
段瑞橋來到少主房門外,屋内很安靜,安靜得讓人有些心慌。
他正了正衣領,又仍不放心地施了一個潔塵術,才舉起手來敲了敲門。
“少主,我是段瑞橋,前來與少主一叙。”
他開口,嗓音竟有些嘶啞,不知道是在忐忑還是期待。
“段老請進。”
裡面的少年回應道。
段瑞橋推門而入,終于如願見到那個孩子。
果真有她的樣子。
“少主,這麼多年讓您一個人在外流離,是老朽之過,請受老朽一拜以誠表歉意。”
說着,段瑞橋後退一步跪下來,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少年來不及阻止,隻能也蹲下身來,将他慢慢扶起。
“段老不必如此自謙,您是拜雪外祖最忠實的手下,也是她的良師益友,合該也是我去拜訪您的。”
少年扶起段瑞橋,段瑞橋緊緊盯着他年輕漂亮的皮囊,許久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你是個好孩子,你是個好孩子。”
他連聲重複了兩遍,滿是皺紋的雙手緊緊回握少年的手。
“你叫什麼名字,這些年在哪裡生活呢。”
段瑞橋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這個可憐可愛的孩子如何孤身一人走過漫漫長路。
“我叫忍冬。”
忍冬在段瑞橋的貼心問詢中,向他分享了自己的過去。
忍冬說起那些與苦難有關的過往,語氣平靜得像是一個看客,好像所有痛苦都與他無關。
段瑞橋聽得心疼,這個本該在他們這些老家夥萬千寵愛中長大的孩子,一個人在外面吃了許多苦。
說完這些,忍冬的心裡意外得平靜。不知道從何開始,他突然能夠非常心平氣和地和别人講起自己的過往,他從過去那種自怨自艾的痛苦情緒中抽離出來,不斷地麻木自己,到最後連自己都快相信了他好像已經走出來了。
其實遠遠不是,他此生再也難走出父母離世那日的大雨,隻是往後風雨更大,吹得他伶仃無所依,才顯得那大雨仿佛遠去一般。
“段老,我從未見過拜雪外祖,或許也沒能繼承到她驚世的财氣,實在無力做你們的少主。”
忍冬将選擇的權利交還給了他們,若是他們放棄自己,那麼他就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但若是他們仍然想要堅定地選擇自己,那就留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