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晏歸亦挑了挑眉。
于是,在兩邊勢力的高層成員的共同見證下,拜雪舊部和魔王軍終于結成同盟,以抗擊甯家秘密培育的盲為共同目标。
既然同盟已成,那拜雪舊部就不再有追殺儲君的必要,忍冬下令将那些人召回,而與此同時,晏歸亦派了刻貅去接應在小東西身邊待命的羅敖。
白日裡剛結束一場血戰,因為魔王軍和拜雪舊部的突然結盟,打了甯家一個措手不及。
甯家起先将大量的兵力用來正面對抗魔王軍,又派出了一個秘密部隊,從拜雪舊部的後方閃擊魔王軍的後勤。
原本這應當是一個卓有成效的兵法,在甯家看來拜雪舊部對于他們偷襲魔王君的後翼應當是樂見其成的。不說給他們行個方便,應當對此事而不見。
但是讓甯仰客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們的那隊精銳部隊從後方圍合過來的時候,拜雪舊部突然出手,将他們的陣型沖散,又用了和魔王君軍一樣的方式将那些士兵們葬送到獄海深處。
甯仰客見情況不對,趕緊勒令士兵們回防,這次的偷襲計劃沒能成功,反而自身折損了許多兵力。
被召回的士兵們也幾乎個個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要不是因為缺少靈氣而饑腸辘辘。
甯仰客關起門來發了好大的火,甯仰奚連聲安慰,又命手下人趕緊從戰場上找到一些還能用的軀體,用于源源不斷的喂養。
“晏歸亦不是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嗎,怎麼慫到要和那些想要推翻他的人合作。”甯仰客将書桌上能砸的東西全都扔到了地上,仍尤覺不滿,但是礙于兄長的面子,不得不做出平靜的假象。
甯仰奚作為前左護法,對此也覺得十分費解。
“我跟了他這麼多年,也絕不會想到他是一個能與人結盟的性格。這次确實是我們疏忽大意了,兄長,我們得再請那些神仙助我們一二呀。”
這句話說得好似謙卑,甯仰客卻知曉弟弟的言下之意。
甯仰奚的意思是,兄長,你看那莫家人隔岸觀火看得開心,我們還得想辦法讓他們再出出血,想要從我們身上獲得利益,也總得先給我們點兒甜頭吧。
甯仰奚比起甯仰客要更加沉默一些,這并不意味着他的性格比兄長好,隻是他更像一條蟄伏着的毒蛇,喜歡在暗處給人以緻命一擊。
甯仰客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走吧,讓我們去關心一下莫家小少爺。”
甯仰奚聽了兄長的話,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亦步亦趨地跟在兄長身後,往莫淩光所在的房間走去。
在莫淩光正式成為甯家上層最關照的人後,那枚原本掌控在甯仰客手裡的戒指被莫景岚命令他交給了莫淩光。
這幾日莫淩光一直避門不出,除了最開始被着荒謬的情境當頭一棒後,莫淩光居然迅速接受了這個現實,直到現在他仍覺不可思議,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夠接受這樣颠覆一般的情形。
當那日甯家兄弟向他拜别,留他一人在住處時,他迫不及待地詢問莫景岚關于魔界,關于太行福地,關于這一切魔幻的真相。
“父親,您一開始就預料到我會被卷入此間世事嗎?”
如果細細去品味還能夠聽出莫淩光話中的顫抖,但是莫景岚顯然沒有這樣的耐心,他隻是如同往常一般,像個慈父一樣安慰莫淩光。
“我兒,這幾日辛苦你了,”莫景岚低沉的嗓音裡是顯而易見的安撫,還隐隐有着一些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們無法将莫家的大部隊派遣到魔界,能達到如今的局面,已是父親和族叔們運作的結果了,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你的出力,不愧是我兒。”
“父親……”
莫淩光的理智和情感互相拉扯着,私心裡他不希望莫景岚将他當做是一個誘餌或者媒介,但理智上他也确實承認如果有一個更加簡潔高效的辦法,那未嘗不能一試。
但是他仍然對莫家為何突然想要掌控魔界感到好奇。
“父親,若說打開魔界之門的鑰匙是老祖和韫山河前輩所曾持有的岫玉,可您是怎麼能确定謝道友也一定會來太行福地呢?”
莫景岚搖了搖頭,似乎是在不滿莫淩光的天真。
“淩光,你錯了。并非是偶然,我們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寄希望于可能或者也許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鍛天閣本就派弟子着手調查我們,那我們就将計就計,将他們引誘過去,那姓謝的小子又是允天玑的愛徒,她自然會為他準備好儀一切。”
聽到父親的話,莫淩光再次回憶起出發前族叔們若有似無的引導,原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走入父親設下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