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堂建造在無極劍宗風景最好的山峰上,氣候宜人,靈氣旺盛。隻是符侑恒聽完謝樂宴的講述,臉色并不好看。
他手裡的信物是他親手送給晏歸亦的,那時他誤入一個殺氣極重的秘境,被先人留下的機關法術折磨得近乎沒有人樣。是晏歸亦冒着危險将他帶了出來,此後他與這個年歲相差巨大的年輕魔修成為了朋友。
直到他關閉了兩界通道,二人才慢慢斷了聯系。
關閉通道的原因很簡單,蟄伏在兩個世界交界處的邪獸依靠人來人往間高純度的靈氣強化自己,從而在時空罅隙處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勢力,來往其間的魔修和道修常常被無辜攻擊,從而深受重傷,更不好一點兒的就會直接被撕碎在亂流中。
而他在任
而如今,晏歸亦分身乏術,隻能派其他人來自己這裡尋求幫助。
如果決絕一些,魔界的覆滅與東洲的道修又有何幹系?但是唇亡齒寒,若是魔界的時虛和那個不知名的神明實力大漲,往東洲而來,他們又難保不會遇到今日魔界的局面。
但若是自己出馬,且不說能夠幫到魔界多少,如果自己遭遇不測,那無極劍宗這東洲第一的位置怕是要遭人觊觎。
一邊是忘年好友,另一邊是宗門同門,抉擇更是難上加難。
符侑恒心中驚濤駭浪,他曾造訪過魔界,那裡雖比不上東洲繁華,卻是個适合性格剛硬的修士生活的地方。
“我明白了,這是件大事,我無法一個人做決定,煩請道友稍等片刻,待我與同門商量商量。”
知道符侑恒的難處,謝樂宴也沒有催促他。晏歸亦讓他來尋人的時候,其實也抱着無功而返的打算,最壞的情況也至少幫燕樓峥找了個去處,左右不虧。
正當謝樂宴要點頭答應,他留在通道入口處的禁制卻突然崩塌了,他的識海仿佛被針紮了一下一樣刺痛,他趕忙起身。
“通道出事了,我得去看着那邊,等您商議好了可以派弟子來回複我。”
謝樂宴匆忙告别往回趕,遠遠就看見站在青銅大門前的身影,那張與自己有九分相似的神色嚣張的臉上是一雙墨綠色的眼眸。
樓蘭仙見謝樂宴來了,還饒有興緻地舉起手來向他問好。
“樂宴,又見面了。”
謝樂宴明顯感覺到面前之人實力已然與第一次見面時不可同日而語。
而這或許是邪獸身體的極限,卻遠遠還達不到一個神明的極限。
謝樂宴二話不說,掏出了本命武器,做好了防禦和進攻的準備。
“哈哈哈,别緊張,樂宴。”樓蘭仙将這兩個字念得缱绻,臉上的表情卻冰冷至極。
“我今日來不是為了和你打上一架。我很喜歡你,畢竟,我們兩個是這世間留存下來的唯二的神明,我們合該成為朋友,甚至……”
“你到底要做什麼。”謝樂宴打斷了樓蘭仙沒有意義的閑話,對面來者不善的态度已經代表了今日必無法善終的結果。
樓蘭仙用着他的臉做出這幅樣子,真是讓人反胃。
樓蘭仙搖搖頭,嘴角向下彎了彎,“我好傷心呀,你居然為了那些東西兇我。”
很奇異地,謝樂宴知道他話裡的那些東西指的是誰,因此他的表情更嚴肅了,修長的身體緊繃着,看起來蓄勢待發。
“我讨厭這些低等的生靈,貪婪、愚笨、卑鄙龌龊。他們隻配成為我恢複神力的墊腳石。屆時,我将創造一個全都由高等生靈共同生活的世界,而我就是那個世界的創世主,我誠摯地邀請你作為共同的創造者同享那個美麗世界。”
樓蘭仙伸出雙臂,半阖着眼,神色激動。
“你做夢,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謝樂宴毫不留情地拒絕。
“哈哈,确實是你的風格呢,樂宴,不過很可惜,你現在好像連神力都用不出來呢,又憑什麼阻止我。”
樓蘭仙歪着頭,表情中有種殘忍的天真。
“我今日前來,就是為了阻止你帶着援軍回魔界,雖然我知道東洲的小老鼠們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但是小東西太多太煩,還會拖慢我提升時虛的速度。”樓蘭仙用手指勾出一縷墨色的長發,放在鼻尖聞了聞,“時虛可真是好東西,忠誠又愚笨,是我最好的士兵,等它們長到成熟期,就将成為我的玉盤珍馐。”
“所以,我便來毀了這通道,今日不論是你,還是那些所謂的救兵,一個都别妄想過去。”
樓蘭仙隐隐感受到遠處傳來的靈力波動,那些援軍要來了。雖然他嘴上說着不怕,但現在他的實力還遠遠沒有恢複,隻能裝模作樣地唬一唬謝樂宴。
說罷,他不再浪費時間,召喚出邪獸觸須直指門上的圓盤鑰匙。
青銅大門上禁制和法則交錯,難以破壞,最快的方式就是對鑰匙下手。
謝樂宴在樓蘭仙動手的一瞬間,同時發力,在觸須将要觸碰到鑰匙的一瞬間,奮力将樓蘭仙整個人撞開去,二人一觸即離,分别撞向兩邊黑鋼的牆壁。
“轟——”揚起一陣土沙。
“你找死!”樓蘭仙被激怒,露出他兇惡的真面目來,手掌作獸爪狀,指甲上覆蓋上一層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