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情況走向變得詭異起來,四周好像靜了,所有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姜翊宸在這社區做的時間久,大多居民是認識他的,這也是他從業以來第一次被新來的偵查員威脅。
那飛行生物也是聰明,發覺兩人内鬥針對的不再是自己,撲閃着翅膀逃竄,離開前還把孩子留在了原地。
人質被留下,嚴熵臨懶的和姜翊宸廢話,趕過去救人。好在孩子隻是些皮外傷并無大礙,異形者離去,孩子家長在第一時間圍了上來給他送醫。
在其餘人不理解和孩子父母感謝之中,嚴熵臨下了樓。
從接到上級指派的任務下基層,嚴熵臨就一直覺得這裡的人奇奇怪怪的,今天終于見識到更刷新底線的人物。
腰間的對講機有同事時刻在彙報社區最新的情況—
[C棟203有情況,辦公室接到電話,說有東西沖擊了窗戶,現在異形已經進入住戶家中!重複,C棟203确認入侵!]
嚴熵臨聽見,迅速往那裡趕去。
剛與談淵分别沒多時,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拔腿狂奔,耳邊的風聲呼嘯着刮過,将身後的一切嘈雜甩開。
現在他隻希望于談淵還沒回家,可以避開這次的危機。
再次來到這幢樓,嚴熵臨手無寸鐵的戒備,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回蕩,急促而沉重。
他盡量穩定住自己的呼吸聲,貓在牆角謹慎探頭查看情況。
出門急連唯一能夠防身用的小匕首也沒能帶出來,當站在那個拐角處,看見大門被沖破的203室,這會嚴熵臨心裡才開始後怕。
不應該如此冒險。
可事已至此,自然也不可能退縮,嚴熵臨咬緊牙關蹑手蹑腳地來到203室的門口。
門框有明顯的變形,像是被巨力撞擊過,門内一片狼藉的景象撞入眼簾,客廳的窗戶玻璃碎了一地,冷風呼呼地灌入。
慶幸是沒看見談淵的身影,一個黑漆漆的“巨鳥”正坨在沙發上小歇。
它翅膀受傷,黑色羽毛掉落一地,滿屋子都是可見的零星血迹。
這房間還真是多災多難,嚴熵臨緩慢靠近,伸出手以示自己友好的态度。
“我嘗試與你溝通,請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嚴熵臨道。
異形睜了睜眼,有氣無力地擡頭,又緩緩将頭捶下。
它的态度讓嚴熵臨又大膽一些,向前一步地靠近。
“我是社區偵查員,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需求。”嚴熵臨又道。
異形抖了抖羽毛,放松地撲閃翅膀,它站起身,整個身體從頭到腳頂天立地,隻能仰頭注視。
隻是不知道這隻異形能不能聽懂自己的意思,能不能順利的溝通,嚴熵臨覺得這事快成,膽子變得更大,上手輕輕撫摸了下它黑色的羽毛。
倏然一道槍聲從耳邊擦過。
“砰——”槍聲碎裂了沉默,巨鳥的羽毛炸開,像黑色的雪暴填滿嚴熵臨的視野。
嚴熵臨下意識地雙手張開想要保護異形,緊接着第二槍,子彈射中了自己的胳膊。
有史以來地疼痛感,又有些熟悉。
嚴熵臨強忍着從身體裡湧出的劇痛,他能感覺到溫熱的血液正順着皮膚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闆上。
他努力擡起頭,看見地是個比自己還慌張的男人,他的身份應該是個普通住戶,在開槍後沒有那絲沉着冷靜,反而害怕尖叫地丢掉武器。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你突然擋在面前,不是我的錯。”男人往門外跑去。
所有的危險已經消失,先是異形倒地失去意識,接着是嚴熵臨。
他喘着粗氣,額頭上瞬間布滿細密的汗珠,但他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可終是抵不過。
恍惚之間,他看到個全身長滿羽毛的人接住了他,這次不是黑色的,而是潔白柔軟的羽毛。
耳邊的鐘聲滴滴答答又響了個來回,嚴熵臨感覺自己渾身冰冷,從某處醒來。
身後是淩亂不堪的各種羽毛,房間的溫度很低吹的他渾身發顫。
茶幾上有個簡易的托盤,和取出帶血的子彈。
“醒了啊。”
廚房那點了一盞微弱的燈,談淵正在廚房裡忙活,沒有回頭。
“你—”嚴熵臨的大腦還在宕機,沒有完全地清醒。
“是的,我救了你,不用謝,”談淵從那半開放式的廚房那探出頭,“你擔心的小家夥也安頓好了。”
他指指遠處客廳黑壓壓的角落,那團東西和黑暗完全隐藏,身上打滿繃帶,呼吸平穩。
“小嚴還真是變态啊,别人要趕盡殺絕的東西,你居然不惜一切的要留下來。”談淵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來,帶着一絲玩味的語調。
“不是。”嚴熵臨搖搖晃晃站起來。
空調的冷氣吹得嚴熵臨逐漸清醒,他扶額開始了忏悔模式。
雖說姜翊宸胡亂開槍是不對,但他毆打同事也是事實。
“它還活着嗎?”嚴熵臨目光停留在角落的異形身上。
談淵沒直面的回答,擦幹淨手從廚房出來,緩緩來到嚴熵臨身邊。
“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你這麼拼死拼活的目的是什麼?”談淵反問。
嚴熵臨隻覺得頭疼,置談淵的話為腦後,這種事完全無法和他解釋,隻能扯開話題:“這東西能不能先養你這?”
他需要活抓異形,從它們口中問出他想要的東西。
“那我有什麼好處?”談淵反問道。
那麼話又說了回來,為了任務嚴熵臨可以壓制住他的七情六欲,但如今的貪念全是為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