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和雖然小，但總比周興鎮好多了。

江時到了北站，進了站口，周玉蘭已經在那裡等了一段時間了。

“哎呀呀，瞧你瘦的，不是說了讓你好好吃飯嗎？怎麼還是不聽。”周玉蘭貼心地拿過她手裡的包，一邊走一邊說，“你以前也沒來過很長時間，正好這次來看看。”

江時應了一聲，笑了：“好啊，不過我可沒瘦，都會做飯了。”

周玉蘭聽到，也隻是笑了笑，然後說了幾句關于讓她聽話點的話，其他倒沒什麼責備之類。

這樣就已經很好了，江時想。

周玉蘭騎着兩輪電瓶車帶着江時去附近的超市買零食，也去孔廟那裡随便走走。雖然理論上說是浪費了一個下午，但過得悠閑，江時這幾個星期的愁悶情緒也一掃而光。

“映靈，怎麼感覺你好像長大了？”回去的路上，周玉蘭突然問道，“還是……不開心？”

是嗎？江時愣了。

先前的時候，她隻是有時候拒絕交流，也能被好好地訓一頓說她真小孩子氣，怎麼長到十五六了還那麼不尊重長輩，而不是覺得她心情不好關心一下。

現在也是跟那時候一樣的說話方式，态度卻不一樣了。

“沒有啊，我今天很開心。”江時說。

“嗯……我猜你肯定沒去過雲中。”周玉蘭又道，“我試試能不能進去。”

江時答應了。

現在不是高中，不是十五歲，她告誡自己無數遍。在現在的周玉蘭眼裡，隻會emo的喪女孩，在一個月後突然變成穩重沉默的大人這種事，是很不能相信的。

她甯願相信映靈是撞鬼了。

可是這種轉變還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變回來的。

.

雲中有兩個門，後門管得不嚴，因而周玉蘭直接騎着車就帶她進來了。

天已經黑了，操場那邊隐隐約約有些光亮，江時忍不住向前走。高中沒能來這裡，是她遺憾又慶幸的事。

這種矛盾情緒是因為陸叙芽去了雲中。

“映靈！”周玉蘭在後面追她，“好看嗎？”

“很好看！”江時回頭。

“那你想去嗎？子霞也在這裡。”

“我不知道。”

操場人很多，小燈在草叢裡一閃一閃的，江時總覺得雲中和一中這兩所高中這種青春氛圍真的濃厚，但隻是可惜，隻是高中，發揮不了氛圍感。

她向裡面走了走，觀望着。

看台那裡似乎有個熟悉的身影，但一晃，又不見了。

是誰？

.

八點，周玉蘭才從别處回來，路過操場，想起還有個小孩在這裡，便走過去說：“映靈，走了。”

“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江時開玩笑似的跟她說。

“怎麼可能忘了呢？”周玉蘭問，“玩得開心嗎？”

“嗯！”江時狠狠點頭。

“我明天要去上班，子霞上學，你一個人在那裡，還是出去？”

“出去。”江時毫不猶豫地說，“就是出去逛逛，不幹什麼。”

“我不放心你。”

“真沒事兒！”

周玉蘭思考再三，還是沒有立馬放她走，隻是說等她帶着江時逛完了，才能一個人出去。江時便默默同意。

不花錢就能去的無非就是那幾個地方，不超過兩天就結束了。周玉蘭也信守承諾，每天給她十塊錢，當作路費了。

江時很知足。

.

此後的一段時間裡，周玉蘭出去的時候，江時也跟着出去，然後坐公交車直達濕地公園。

再到十一點，去雲中跟江霞一起回來。下午則是跟着三點半下班的周玉蘭追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