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進永生院後,有人說那裡這麼多厲害的同齡人,随便拉一個都比外面好,還試圖給他介紹。
但他沒等人把話說完就打斷了——這也是他進組織後最不禮貌的一次:“她比任何人都好透了。”
從此幾乎沒什麼人再試圖給他介紹誰當對象。
除了……夏完風。也就是師妹的名義上的監護人。他從很早就想讓讓夏恬恬和邱亦結合,以至于弄出來一個“恬亦”的CP名字,大肆宣揚。
邱亦本人是不怎麼在意的,但他擔心好久不見會讓阿時誤會,所以他直接去找了夏恬恬。
“啊?我不是我幹的。”恬恬歎氣,“不過我懷疑是風哥做的,他一直想讓我喜歡你來着……不過師兄你放心,我會盡可能這些傳聞消失,我也肯定不會喜歡你。”
“行,我信你。”
師妹來自漁星,雖說是貓,但又與貓區别很大。當時是聞江選出來,之後又問了彭老——他可不想再被搶一次。
正好也有緣,便留下了。
之後和江時在一起那天,因為實在對這群磕“恬亦”的很生氣,他直接是在宴會上宣布了與江時的戀情。
之後,又在恬恬努力下,“恬亦”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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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彙演,他是為了她去的。
他想彌補他沒來參與的她的青春時光。
“秋秋,今天我們辦文藝彙演了,我看見有人彈琵琶,不過我想如果你也在,你肯定比這個人彈得還好。”
“好想跟你一起看。”
……
當第一個音符從琵琶上流淌而出時,江時的呼吸停滞了。
那不是普通的旋律——它像一把鋒利的刀,精準地剖開她所有防備,直抵心髒最深處。
輪指細密如雨,落在弦上卻成了碎玻璃的聲音——那種透明的、鋒利的痛。指甲刮過纏弦時帶出沙啞的雜音,像有人在舊傷口上反複摩挲。
“哇趣!這個男生彈得好厲害……哎,阿江? ”範晴薇感歎完,側頭去看周圍人的表現,道:“阿江你真的好專注。”
“噓。”韓星停朝她作了手勢,“好好聽。”
範晴薇點頭。
同時她又想起,台上的這個人好像是江時的“小男朋友”。
之所以說是“小男朋友”,是因為她和班裡其他人總能看見這個男生等江時,而且每次都會給她糖。
也給她們。
有次無意間她聽到江時說:“給我糖幹什麼,不是挺開心的。”
“獎勵你上完了這一段時間的課,又活了幾個小時。”男生笑着應,“要學會獎勵自己。”
糖一般認為是小孩子喜歡吃的,所以是“小男朋友”。
當然也叫“送糖小哥”。
送糖小哥原來這麼會彈琵琶?
雖然她聽不懂,但總覺得好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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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京越的大提琴是在第三小節介入的。
沒有預兆,沒有試探,低沉的G弦震動直接托住了所有下墜的音符。琴箱共鳴産生的暖意,讓先前琵琶那些尖銳的走音突然有了歸處。
兩種樂器始終沒有真正同步。琵琶的搖指總比節拍器快半分,大提琴的揉弦又刻意慢了半拍。
可正是這種錯位,讓泛音相遇時産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某個瞬間,琵琶的鋼弦和大提琴的羊腸弦居然共振出相同的頻率。
“……哇。”
一曲完,全場掌聲轟鳴。
邱亦:[怎麼樣?!!]
江時:[特别好!!!]
江時:[你的琵琶好像不是我一個懂,都說好聽。]
邱亦:[特意找了首特别的,聽着是一回事,内容又是另一回事了。]
江時:[是不是……自我救贖?确實與聽着時的不一樣。]
聽着感覺更悲壯,好像要結束了。
邱亦:[是啊。這歌叫什麼你知道嗎?]
江時:[不知道,但知道是“不尋”寫的。]
邱亦:[為什麼是這個人?]
江時:[因為你喜歡這個人的歌啊。]
江時發過去之後,不禁笑了。
他以為她不知道,但每次一起聽歌時都是按雙方偏好推薦,因而時常會聽到這位“不尋”的歌,況且她還是特意記住的。
……她也會常常點開對方的個人主去看,去聽他喜歡的歌,想更了解他。
還以為會有不喜歡的,結果每一首都紅心了。
這是什麼靈魂共鳴啊,江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