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歎了口氣,忽然想到雖然從小到大聽說的看見的事兒很多,可是喜怒哀樂好像也隻是那一會兒,也許有所觸動,但真正能記得很久的事卻少之少。
這麼一想又沒意義了。可是,也就這麼些在生命中好似不起眼的小事積累下來,卻足以改變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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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興鎮開了一家零食店,念響按照江時和自己的喜好買了一大堆零食。
原因無他,隻是一中實在沒東西可吃了。
所以等江時打開袋子時,她一眼望去便是好多的糖。
江時:好多糖。
念響:嗯,喜歡( 。? ??)?
江時:吃得完嗎?還是說要分給别人?
念響:不給她吃,給我們倆買的。
念響:不過,确實多了(╥﹏╥)
江時:沒事,慢慢吃??????)?
念響很喜歡吃糖,江時也不知道為什麼,可她也慢慢愛上吃糖。
甜的糖,可以沖淡苦的日子。
江時說不好念響是不是喜歡社交,她社交好像是出于興趣,一種對于人類的興趣。
可又說是“幫”,所以也不是很想去社交。
江時:不喜歡社交就不去了,自己開心就好。
念響:……
念響:聽你的。
江時:你不喜歡?不要總按我想法呀。
念響:我因你而生,為什麼不呢?
江時:你是一個獨立的人格,不能因為我的存在你才存在,就隻按我的想法去辦事,你也可以有你的。
雖然她也喜歡這種感覺,可念響也是有生命的,也有自己的思想,江時不想束縛她。
會不會讓人以為自己是什麼神經病,她也不在乎。
重要的是,活出自己。
念響:沒騙你,我們是在相互同化。
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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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時間越久,念響的存在讓白風吟知道了些許,她知道江時如今是個什麼狀态,不過她也幫不上什麼忙。
念響的話越來越少,江時昏迷時間仍在加長。
終于,七月二十一日,放假回學校的途中,念響忽然說:“我想出去玩,這裡好悶。”
明明是戶外,但江時隻是說:“那就去。”
念響又說:“可是我會走的,離開雲和。”
江時說:“走吧,我們一起就行。”
出去的動機看似莫名其妙,卻是念響想了很久的計劃。她大約知道是活不了太久,于是想趁最後的時間出去轉轉。
江時也有些預料到了,所以說了“好”。
看世界,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
念響總是在走,江時搞不清她是怎麼過去的,隻記得每一次睜眼,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或是早晨的太陽,或是石縫中的萌芽,抑或是一個新生命的誕生……是如此有生命力的場景,可兩人又都心知肚明:死亡,是無法跨越的,就像生也是一個無法預知的起點一般。
“念響,你要走了嗎?”她忽然問。
“你知道呀?”念響抿着唇笑了,“你知道,承受總有個限度的,所以走了也算必然。”
“我們一起?”
“……嗯。”
“什麼時候?”
“不告訴你……記得吃糖。”
念響從來不說她是多難受,江時也是。
可她們是在一個軀體,所以又有誰比她們更了解彼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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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夢到她了。
江時坐了起來,邱亦在她旁邊,手裡拿着一封信。
“秋秋?”
“嗯,我在。”邱亦應了一聲,把信交給她,“念響的事,你現在都知道了?”
不是什麼BUG,就是真實存在的。
“我為你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