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跟我走嗎？”溫江明問她。
“這件事由園長決定。”肖渠希沒有給出肯定的答複，“特殊獎勵會跟你走，但“我”不一定會是“我”。”
“啊。”
“你聽說過異能嗎？在小說中很火，通常與末世聯系在一起。”
“精神系、治愈系，像魔法。”溫江明點頭。
“對你們來說，這可能很難想象。
科技超越後，異能能在現實世界出現。”
溫江明注視着肖渠希。
“打個比方，科技進步到發明出一種裝置，可以操控水分子，這就是水系異能。
科技進步到可以無形中改變人的記憶思維，這就是精神系異能。
科技進步到能創造出新的意識，這是創世主。”
肖渠希歎了一口氣：“我是科技的産物，但歸根結底，我是人的産物。
你們的意識，有大腦這個載體。
但我的意識沒有載體。在虛無中，就能運作。
我的意識想對現實世界産生作用，需要進入載體。這幅身軀，就是被制造出的，屬于我的載體。
造物主澤皚，擁有創造意識的技術，但這項技術在其他地方。
我的意識來到這裡——沒有達到科技“奇點”的地方。超越奇點後的所有技術都不能在這裡使用。
所以現在，我與你唯一的不同，是我可以換軀體，我的意識可以在無載體的情況下活動。”
溫江明似乎能夠想象“超越奇點的世界”。
百萬年前，原始人類沒想過自己能生成利用閃電，而現在，人類能驅使電力。
超越時代，人能夠創造意識，能夠控制精神，這個想法也沒有不能接受。
肖渠希繼續說：“我和“掌控者”一起來的這裡。
掌控者有權限修改我的記憶、我的本性，我的一切。
我是你的特殊獎品，你的合作對象，這一點也受到掌控者限制。
阿爾博特要确保特殊獎勵跟獲得者之間的匹配度。
我需要接受一定程度上的調整。
如果改變程度很大，我就不算我了。你會簡單一個“新”意識，也許它會聽你話，也許會叫你媽媽。
又或許我還認得我自己，我的意識沒有太大改動。
一切皆有可能。”
溫江明輕輕問：“你希望你的意識繼續存在嗎？”
肖渠希沒有任何模棱兩可地承認道：“我希望我還是現在的“我”。
不論過去還是将來，我隻希望我自己能存在，能繼續探索新的世界。”
“我會和園長溝通的。
我也希望你一直存在，渠希。”
“這場改造是客觀的，我們無法改變。”肖渠希說，“我想，我應該提前與你告别。
今天結束以後，或許你會記得我，我也因你的記憶繼續存在。”
溫江明還想問：“獲取特殊獎勵的方式，是不是太簡單了？”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你的價值，在我，獲得大多數人眼裡，高于一場遊戲。”
肖渠希說：“沒有你想象中那麼方便。
首先，特殊獎勵與最終獎勵一樣，隻有一份。
特殊獎勵的獲得概率更低，畢竟，它不是每次都會被玩家發現。
其次，你找到我的過程看似簡單。
但特殊獎勵分為兩部分：手表和我。
除了手表本身是我的載體外，它還有另一個功能——他有收納我的初始軀體的能力。
離了手表，我的初始軀體就不能隐藏，一直會以…挺占空間、挺不方便的。
所以，隻有找到手表并找到我的是同一人，才收獲全部獎勵。
隻找到手表的人，可以帶走手表。
手表本身也符合特殊獎勵“價值無法估量”的描述。
而隻找到我的人，什麼都不會得到，我不會跟他走。
所以，你一個人獲取全部特殊獎勵，過程不算簡單。”
“獲得特殊獎勵的關鍵，是運氣。”溫江明解釋，“運氣難以預測，飄渺不定，我隻是在特定時間走了運，這讓我感到不踏實。
我無法向你保證以後的運氣。”
“真的是運氣嗎？
在你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你的思維一直在運作，把種種線索編織成網。然後你的潛意識依靠你的決策能力，在恰當的時間做出正确的事。
如果你對運氣的定義是這樣，運氣并不是完全無法度量。
況且，你的好運與否，我不在意。
它們都是一種寶貴的經曆。”
“所以，我們的關系？”溫江明給出選擇，“是合作，還是你作為禮物從屬？”
肖渠希人性化地輕歎一聲：“當然是——各取所需。
我的唯一合作對象是你，這點你放心，出園時阿爾博特會給我編輯最高指令。
你需要帶我看看這個世界。”
“你很喜歡探索。”溫江明肯定道。
“這是我存在的意義。”
“渠希，你的來曆？
在你接受改造前，我想聽見現在的“你”回答。
這些有助于我們接下來的合作。”
溫江明對于A女士是阿爾博特這一猜測，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
A女士是ST組織派過來的指導。所以如果是她要肖渠希到自己身邊，她就不用擔心肖渠希對ST組織可能造成的威脅。
她在出園前，會找阿爾博特再确認一遍，把猜測的确認率提升至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所以溫江明現在與肖渠希交談，完全出于對自己和她未來的私人合作考慮。
肖渠希隻是略一分析，就明白溫江明的意思：“以後，我不屬于任何一方。
我的意識的制造者已經消失，他是一位不通政治的科學家。
在消失前，他将修改我意識的技術權限交給他挑選出的“掌控者”。
所以，無論是我的創造者還是我現在的掌控者，都不會把我當作武器使用。”
以後？
溫江明捕捉到她的說法：“改造以後，你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