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先生……非常抱歉!是我失言了!”
那個路人甲咒術師,在五條悟那近乎于實質的壓迫感下,終于承受不住,九十度鞠躬,用盡全身力氣大聲道歉。
五條悟冷哼了一聲,收回了那股駭人的氣場。
他沒有再理會那個已經吓得面如土色的人,轉身,重新走回月理身邊。
“走了,”他用一種若無其事的語氣說,仿佛剛才那個散發着凜冽殺氣的強者隻是衆人的錯覺,“垃圾處理完了,該回去了。”
月理默默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她能感覺到,周圍那些咒術師看她的眼神,已經徹底變了。
從最初的無視,到剛才的輕蔑,再到現在的……敬畏和探究。
這一切,都隻因為他剛才那句“是我的學生”。
【OS:麻煩……】
月理在心裡歎了口氣。
她知道,從今天起,“五條悟的特例”這個标簽,算是徹底焊死在自己身上了。以後想再當個小透明,恐怕比登天還難。
然而,奇怪的是,她心裡并沒有預想中的那麼抗拒。
反而……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感覺。
就好像一直以來緊繃着的、用來抵禦外界的堅硬外殼,被人強硬地、不講道理地,撬開了一道縫。
雖然不适應,但從那道縫裡透進來的,似乎也并不全是壞事。
“喂,發什麼呆呢?”五條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再不走,伊地知就要哭着來給我收屍了。”
他指的是處理現場這種麻煩事。
月理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跟上了他的腳步。
兩人剛走出沒幾步,異變再生!
那棟剛剛被他們當成戰場的廢棄大樓,突然“嗡”的一聲,整個建築都被一層灰色的、像是毛玻璃一樣的結界籠罩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股比剛才那隻準一級咒靈更強大、更詭異的咒力,從大樓内部爆發開來!
“什麼情況?!”五條悟也停下了腳步,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義上的凝重。
他剛才明明已經将那隻咒靈徹底祓除了,連一絲殘穢都沒留下。
這股咒力……是哪裡來的?
“是生得領域。”月理看着那棟被結界籠罩的大樓,冷靜地分析道,“剛才那隻準一級,隻是個誘餌,或者說……是開啟這個領域的‘鑰匙’。”
這是一種極其狡猾的陷阱。
先用一隻不算太強的咒靈吸引咒術師過來,等咒術師放松警惕,将其祓除的瞬間,真正的、更強大的咒靈,才會展開自己的生得領域,将敵人徹底困住。
“有點意思。”五條悟舔了舔嘴唇,那雙蒼藍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興奮的戰意,“看來今天下午茶是喝不成了。”
他轉頭看向月理:“你待在這裡别動,我進去看看。”
“不行。”月理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這種未知的領域,你一個人進去太危險了。多一個人,至少多一個照應。”
“哦?”五條悟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這是在……擔心我?”
“我是在擔心我的退休金。”月理面不改色地回答,“你要是死在裡面了,誰給我發補助金?”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她自己清楚,這隻是借口。
讓她眼睜睜看着一個人(哪怕是五條悟這種混蛋)獨自踏入未知的險境,而自己卻在外面安全地等着……她做不到。
這是她身為“同伴”的自覺。
五條悟定定地看了她幾秒,突然笑了。
“好吧,”他聳了聳肩,“那就一起進去看看吧,‘影子大腦’小姐。”
影子大腦?
月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自己之前在入學測試時的表現。
【OS:……這男人,記性倒是挺好。】
兩人不再猶豫,一同踏入了那棟被生得領域籠罩的大-樓。
一踏入結界,周圍的景象瞬間大變。
原本廢棄破敗的走廊,變成了一條條一模一樣的、無限延伸的、純白色的回廊。四面八方都是牆壁,沒有門,沒有窗,像是陷入了一個巨大的、由無數幾何體構成的迷宮。
“空間系術式嗎?真是麻煩的能力。”五條悟環顧四周,啧了一聲。
月理沒有說話,她閉上了眼睛。
在視覺被欺騙的情況下,用眼睛去看,隻會陷入敵人設下的圈套。
她将所有的心神,都沉澱了下來,開始仔細地、用一種更本源的方式,去感知周圍的一切。
不是用咒力,而是用……查克拉。
在她那個世界,忍者對查克拉的感知,是一種基礎能力。每一個生物,每一株植物,都擁有屬于自己的、獨一無二的查克拉波動。
而咒靈……是這個世界的産物。
它的幻象,或許能完美地模拟出咒力的流動,但它絕對無法模拟出查克拉的本質!
在月理的感知中,這個純白色的世界,并非空無一物。
她能“看”到,無數條由咒力構成的、虛假的能量流,正在這些回廊中無序地穿梭,構建出這個複雜的幻象迷宮。
而在這些虛假的能量流之中,有一股微弱的、但真實存在的、屬于活物的查克ラ波動,正在某個角落裡,若隐若現。
那是……一隻老鼠。
一隻被困在這個領域裡、瑟瑟發抖的普通老鼠。
找到了。
找到了這個虛假世界裡,唯一的“真實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