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方巧妙地最大化利用好地勢,孫氏打慣了水戰,很難适應複雜幽林的地形,這幾天又下着暴雨,幾乎是節節敗退,天天來找你的将士都有五六十起。
周瑜肉眼可見的煩躁。
許是他也沒想到會這樣棘手。
你給他倒茶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堆積的文件,你大氣不敢出,頂着巨大的壓力飛快恢複原樣,結果扭頭一看,哥哥根本沒看你。
你試着把手搭在他肩上,感受他一瞬間的僵硬,然後蓦地放松下來,順着力氣靠到了你身上,讓你輕輕捏揉。
“……晚上吃不吃拌黃瓜?我剛學的,超好吃。”你試着活躍氣氛,随口扯了個話題。
哥哥沒有回應,你低頭一看,他抓着你的手阖了眼,睡着了。
眼底是淡淡的黑眼圈。
你試着輕輕揉他的太陽穴,視線掃到了桌上淩亂的物件。
“疑宗族,非土匪,武器落後,戰術先進,能人也。”
看樣子對面很聰明。
你想起昨晚還卷入了場驚心動魄的夜襲,吓得你到了後半夜都沒能睡着。
熄燈的時候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風熄滅了蠟燭,電光火石之間一道銀線劃過你的視線,再睜眼時渾身着黑衣的男人已經奔到了你面前,你都來不及呼救就被他抓住頭發往桌上猛磕,炸裂的疼痛傳至四肢百骸,眼前一片血紅,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哇”你吐出一口鮮血,身子像面條般抽走了所有力氣,沒辦法地讓他拖着你出了營帳,耳邊傳來喧嚣的打罵聲,刀劍拼刺的刺耳聲響,混沌的腦子還能得出一個結論:
對面夜襲了。
頭皮好痛,頭發被人死死拽在手裡,跟破布一樣,這個姿勢太屈辱。
你奮力抽出懷裡的匕首往上一揮,驟然獲得的自由連同辱罵一同傳達到你這裡。
“賤人!”
齊腰的長發劃得亂七八糟,胡亂披散在肩上,聽見這句“賤人”你一愣,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還是冥冥之中就有感應,你眯着眼問他:“你認識我?”
他沒有立刻殺了你,還想折磨你,你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冷笑道:“賤婦,這麼快就投入孫氏□□,聽說你和孫策感情甚笃啊!一朝飛躍人上人,哪裡還記得原來那些被你背棄的無辜百姓!”
你睜大了眼,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一陣強烈的不安猛地從心底湧出。
“還想不起來嗎?”
他叫出了你的真名。
“那麼陸遜這個名字,你總不會忘了吧?”
“上次在廟裡沒殺成,這次絕不會放過你!”
你回過神,望着周瑜手上的傷口,白玉添了一道醜陋的口子。
你心疼死了,也很感激當時周瑜如神明般出現救下了你。
那人的頭被砸了個大窟窿,絕望間爆發的力氣也傷了周瑜。
眼淚汪汪地道歉,藥跟不要錢似的使勁往他手上抹,把周瑜看得無奈地笑。
“再擦多點,它就要好了。”
“反倒是你……”
你腦袋上傳來鑽心的疼痛,經過驚心動魄的搏鬥後終于又傳回到你的神經系統,眼淚沒忍住流得更兇,好痛。
手裡的藥被拿走,一點點溫柔地,像怕你疼一樣抹在你頭上,哥哥的歎息在耳邊響起:
“還是那麼蠢,為什麼不先照顧自己?你比我嚴重多了。”
你大着膽子窩進他懷裡,把腦袋湊近點方便他上藥,小小聲地說:“哥哥重要,我沒關系。”
頭頂的動作停了,撲棱蛾子圍着重新點起的燭光打轉,你在想它們會不會覺得很燙?
結果被人緊緊抱住。
你第一次如實質般感受到他對你的回應,有那麼一點點憐惜,還有那麼一點點心疼。
好稀奇的感覺。
靜靜地感受了一陣珍貴的時光後,你還是提起了正事。
“哥哥,對面可能是陸氏的殘餘勢力,都是老弱婦孺,沒有多少青壯年,到時候勝了能不能放過女人和孩子,把他們招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