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社?
幸準備丢回去的手微微一頓,她又仔細看了看這個微小卻依舊雄偉壯觀的堂皇神社。
确實,有點眼熟啊。
刻意仿造的制式布局,主殿參道護欄,高大伫立的血色鳥居,倒是和死後見到的那座…差不多。
她的神色神色嚴肅了幾分,快速掃過各種建築,最終将目光放在了神社中心,那顆如同血肉組建的巨大神樹之上。
白色的注連繩環繞其上,似乎是覺察到她的注視,連同葉脈通紅的神樹像是打招呼一樣的,突兀晃了晃枝丫。
是的,在這座時間靜止的城池中,它恍若并未受其困的,舒展着枝葉,這與其他沒有任何動作的生命體,形成了詭異的對比。
被各種血液侵染的城牆,被斬斷散在落各處,看不出來源的斷肢殘骸,無不在訴說着這座城池封印前洗刷的戰火,或悲痛憤怒,或恐懼膽寒,或祈求希冀…
帶着各種各樣神态的城民,于各方各位朝着神社方向,虔誠跪拜,搖晃的神樹之下,身着白衣紅袴巫女服飾,似乎是宮司的存在,跪坐着托舉禮器。
幹癟的血肉化為幹屍,卻依舊能從流暢的輪廓線條,看出生前姣好的面容,垂落的狐耳不再抖動,那些漂亮的尾巴皮毛,也已枯黃暗淡…
神樹回應了期望,将深埋地底的根脈抽出,從背後紮入了宮司的心髒位置汲取養料,以這具耗盡了所有靈力,隻剩下猩紅血肉的殘破之軀為祭品,賜下如同詛咒的祝福。
樹葉沙沙搖晃,越是注視,越能覺察這棵紮根在這座神社的大樹,恍若活物一般呼吸起伏,心跳咚咚,好像還…越來越活躍了。
在幸收縮的瞳孔中,神樹變化形态,搖擺的幅度增大,動作之間,原本以為是樹皮的表面,在類似呼吸鼓動一張一合中,顯出筋膜不斷縮張,薄厚交替的外壁。
樹木的樹幹上裂開了一條條縫隙,如同樹洞般的巨嘴,而那被粗糙樹皮包裹的嘴中卻又吐露出一條條鮮紅醒目的舌頭,舌尖異化出尖銳的牙齒。
由細長肢體組成的枝幹延伸蔓延,無數大小不一的器官猶如樹葉點綴,聳動的鼻子,撲閃的耳朵,皆作“沙沙”之音。
這所謂的被數萬城民膜拜的神樹,就是一堆血肉和植物的雜糅體!
澄黃色的眼睛遍布各處,樹幹枝丫…像是成串的碩果一般挂滿枝頭,血紅色的豎瞳左右轉動,雜亂無序的眨着,在覺察到她長時間的注視後齊齊看了過來。
激動!像是見到主人的狗,統一了視線的血肉神樹,一瞬間亢奮無比,它激動的擡起好幾條紮根于地下的根須,搖搖晃晃的向上延伸。
不過就在那些根須即将要觸碰到結界的邊緣,蔓延而出的時候,幸一個擡手,把這座迷你小城丢回了垃圾場原處。
什麼怪東西?!
當她是吓大的不成,幸幸子什麼千奇百怪的東西沒有見過,光是在晚上發光的太陽,就見到過好幾回了,還怕這種長得滲人的怪東西?
摸了摸稍微跳的有些快的心髒,幸用力眨了下眼睛,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的某種詞條在快速下降。
San值↓
算了,對于這個怪異卻派不上足夠用場的東西,沒有必要耗費太多精力,丢入深層的泥潭後,她将手重新深入神龛的陰影中,拿出了那位天命降臨者帶來的贈禮。
【四魂之玉的仿品】
【在想什麼?徒有其表,毫無實質的普普通通粉色玻璃珠子而已,并不具備什麼超出常理,能夠許願的用途。】
【異界的來訪之物,或許帶着一絲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氣息,僅此而已?】
總覺得那座神社恍若活的一般,除了本來就有的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後來放入其中的物品也會被檢測,冠以名稱介紹和評價,而且這種語氣總覺得莫名熟悉,就像是以前她會說出口的話似的…
好了,幸長呼出一口氣,閉目靜神,她并沒有對此過多糾結。
如今材料已經差不多了,沒什麼可猶豫的了,替換完成的小部分命運,用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氣息力量,分割而出的血肉,精氣神已備其二,剩下的就差…
與血肉貼合的神魂了。
靈魂與身軀,兩者皆不可缺,而她需要的,是在她被命運再次斬殺消亡後,依舊能以【鬼舞辻無慘】之外的身份,存活于…陽光之下!
隻要能不被命運操控,她就能,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