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變化,黑色的荊棘蓦然自身旁蔓延刺出,貫穿血肉化作枷鎖,暫時桎梏住了他的行動。
在那女人沖過來的同時,無慘将無法動彈的左手扭曲異化,貫穿了她的胸口,而藥劑也同時被注射進了左手臂中。
沒有一丁點的猶豫,鬼王動作果斷,在感受到東西侵入的刹那,直接将左臂引爆,肉片與血液如大雨傾盆,頃刻間便将附近周圍染成猩紅一片。
沒有完全擋住,他的面色沉了又沉。
“鬼舞辻無慘,你的春秋大夢結束了!今日,你就要死在這裡!”
被貫穿的珠世沒有任何猶豫與退縮,在擋住她的左臂消失後,依舊憤怒向前。
她的容貌與記憶中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那般美麗溫柔,隻是那份對世人的憐憫愧疚下的溫和,半點沒有施舍給她的敵人。
煙紫色的眼眸中,是強烈宛若實質的仇怨與恨意,以及大仇即将得到的快意。
帶有毒性的血液腐蝕穿透他的荊棘,發出滋滋聲響,鬼舞辻無慘簡直要被氣笑了,一個兩個,這些所謂複仇者的家夥,腦子真的沒有問題嗎?
死個人而已,為什麼全部都要來找他,生命本就脆弱毫無價值,一次疾病,一場意外,随時就能失去所有,就當做是天災不行嗎,竟是給他找了這麼多麻煩。
還有你,珠世,愚蠢貪婪的女人。
既然如此憎惡悔恨,那麼當初在接受他血液的時候怎麼不多想一想呢,上天怎就會如此善待于你,賜予你這般輕易的永恒。
被自己的欲.望與貪婪蒙蔽,不去其中隐藏需要付出的代價,最後自暴自棄的徹底墜落黑暗,清醒後反倒是要來怪他。
“你的這幅樣子,還真是可笑啊!”
雙手流出的血液徹底腐蝕斷荊棘,鬼舞辻無慘擡手握住了珠世的腦袋,“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吧。”
天已經亮了,日光自東方落下蔓延,像是覆蓋了一層溫暖橙亮的薄紗,将所有污祟與黑暗于照耀中消融殆盡。
被牽絆住的腳步,來不及了。
鬼舞辻無慘隻能選擇吞下珠世這顆毒瘤,消化這位曾經屬于上弦之伍,還算是能量龐大的血肉作補充,膨脹身軀,靠着強大到難以想象的恐怖恢複力,不斷再生抵禦陽光的侵蝕。
雖然時間一直在重啟,曾經布下的手段與退路全皆化為虛無,但痛苦破碎的記憶存在,那些将他拉入地獄,逐漸殺死他的手段與攻擊,承受的感覺依舊存在。
對于珠世的藥劑,他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隻要給他時間,就能消化免疫,隻要逃離陽光,躲回到黑暗裡,他就能規避死亡,再次卷土重來!
他還沒有輸!
巨大的,好似無數斷肢組成肉瘤快速滾動,表面的血肉不斷被陽光腐蝕,卻又有裡層新生的膨脹補上,它在彙聚而來想要阻擋它的鬼殺隊員裡橫沖直撞。
将所有沒躲開血肉之軀,攪碎吸收化作薪柴養料供給自身,在陽光之下朝着遠方陰影逃離。
“你要逃到哪裡去,鬼舞辻無慘,你以為自己真的能在那些孩子們的圍攻下逃掉嗎?别做夢了,你就要死在這裡了!”
尚未完全消化的珠世在體内凝聚出細胞,被控制的她無法再做出什麼,卻不影響她惡意滿滿的嘲諷。
像是映照她說的那些話一樣,陰魂不散的柱糾纏而來。
“閉嘴!煩人的東西!”
灼熱的日輪刀穿透而過,似乎想要把他釘在地上阻止逃離,而被死亡威脅恐懼害怕的鬼舞辻無慘,用強大的力量掙脫束縛,連帶着将擋路的柱掀飛,徒留下大片被撕裂的血肉在不斷燃燒。
這一下那一下,他們如不知疼痛與疲倦的獵犬,接連阻擋他的步伐,最終在珠世的嘲笑下,他的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了下來,灼燒的痛苦,死亡的恐懼,讓他憤怒不甘都怒吼出聲。
可惜,體力消盡之時,死亡如期而來。
感受着陽光刺破鬼舞辻的外殼,照射進來,連同體内的她一同焚燒,珠世卻是痛快的大笑起來。
終于,終于結束了,他們要一起下地獄了!
“珠……世?”
突然,稚嫩輕微的聲音自深處響起,低喃恍若幻覺,帶着些許疑惑以及不确定。
“還沒死掉嗎,不過你已經沒有希望了。”容貌美麗的醫生笑得如春化冬雪,是大仇得報的解脫。
“珠世珠世!”
輕似孩童低語的聲音繼續響起,歡脫輕快,珠世感覺有像是觸手的東西,輕輕撫上自己還未完全消失的面頰,揚起的語調中充斥着道不完的缱绻與依戀。
“怎麼,在死亡的恐懼下,吓到精神分裂了嗎?”
被觸摸的珠世隻感覺一陣毛骨悚然,她在鬼舞辻無慘的身體裡,這裡面自然不可能有其他的東西。
隻是無論她再怎麼嘲諷譏笑,剛才還在無能狂怒的男人卻是沒有任何回應,破碎崩壞的血肉在陽光中同她一起,化為煙灰消融在世間。
鬼王鬼舞辻無慘——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