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我們算了吧。”

手機屏幕上，寫着思堯兩個字的微信聊天框裡，停着這樣一句話。

鄭栩栩隻覺得腦門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敲了一下，當即給紀思堯打去了電話。

“栩栩。”電話裡，傳來紀思堯沙啞的聲音，他似乎很累，隻短短兩個字，就透露出深深的疲憊。

鄭栩栩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湧動的心潮，才開口問：“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栩栩，我媽不同意。”紀思堯的聲音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力感，他那邊很安靜，時不時傳來玻璃碰撞的聲音。

“你喝酒了？”鄭栩栩瞬間就聽出了他的不對勁，他很少喝酒。

“栩栩，我們......放棄吧。”手機另一端的紀思堯聽起來很痛苦， 鄭栩栩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但可以猜到，一定是他母親又因為她，跟紀思堯鬧了矛盾。

“我媽她身體不好，我不能......”紀思堯的聲音裡已經染上濃重的醉意。

鄭栩栩沉默，她能猜出紀思堯沒說出口的後半句，無非就是，“我不能違背她”，抑或是“我不能不孝”。

“那我呢？”她問，聲音平靜地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紀思堯，是你說你愛我；也是你說，你會說服你媽媽；更是你說，讓我再等等你。”少年時的紀思堯，曾經對她做過許多承諾，一字一句她都記在心裡。

“我可以接受你為了哄你母親，假裝跟沈溪交往。我也可以接受，暫時不出現在你母親面前。可是紀思堯，我的信任在你眼裡，就那麼無關緊要嗎？”鄭栩栩想不通，為什麼當年那個赤城勇敢的少年，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五年，僅僅五年時間，就能完全改變一個人嗎？

“可是栩栩，當初，是你先放棄我的啊。”紀思堯的聲音就像一道堅冰，狠狠刺進鄭栩栩的心口。

她隻覺得渾身發寒，就這麼楞在原地。紀思堯繼續說着什麼，她沒聽清。

她還記得，年少的紀思堯拉着她的手，說：“栩栩，你别怕，不就是出國幾年，我們可是要在一起一輩子。”

也是那個少年，每天夜裡熬着不睡覺，給她打電話。一字一句，關切叮囑。

後來發生了什麼呢？

後來，他媽媽病了，他說，是被他氣病的。他有了女朋友，因為他媽媽希望他有女朋友，但這是假的，他愛的人隻有她。

手機傳來關機的音樂聲，鄭栩栩靠在床頭，幾滴眼淚悄然沒入衣領，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笑話。她怎麼就相信了呢？

沈溪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爬下床準備去開門，一邊走一邊問：“誰啊”

“沈溪，開門！”門外傳來鄭栩栩的聲音，沈溪覺得很莫名其妙。這人不累嗎，這麼晚了還來敲門。

“開門！”敲門聲越來越重，沈溪怕吵着其他人，連忙開門。

門剛一打開，就見鄭栩栩整個人朝沈溪倒了過來，她這是靠在門上敲得門啊。

沈溪吓了一跳，忙伸手把人扶住，但鄭栩栩雖然瘦，确實實打實的一米七的個子，當場就把沈溪壓得整個人裝在牆上，痛的沈溪隻想罵人。

“鄭栩栩你有病啊。”沈溪痛苦地抽着氣罵道。鼻尖傳來濃重的酒氣，她愣了愣，這才發現鄭栩栩的異常。

她滿臉通紅，眼神迷離，分明是喝醉了。

大半夜的，沈溪當然不可能讓她就這麼堵在門口，打擾其他人休息。隻能一邊關門，一邊把人扶進房間。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喝那麼多？”沈溪把人扶到床上，又開了瓶礦泉水遞給她。

鄭栩栩沒接，反而将水一把拍開，瓶裡的水頓時灑在了床上。

“鄭栩栩你有病吧？”沈溪忙把礦泉水放遠了，拿紙巾去吸被子上的水。

“大半夜地撒什麼酒瘋，要發瘋你回家發，明天還要工作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