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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府内餐桌上，祁餘拿起一根玉米咬了口，道：“有點老了。”

趙管家連忙上前，賠笑道：“祁将軍，今年的玉米不知為何似乎都不太好，火候淺了又硌牙。”

說起糧食，祁餘又想起今天柳家的事，正欲問，趙管家已經心領神會，補充道柳家今日已經都打點好了。

祁餘點點頭，道：“不要使喚女眷，放在離我遠點的别院養着便是。”

趙管家卻搖了搖頭，見祁餘停了筷子，趙管家又道：“柳家确實有個十幾歲的女兒，但今日選擇去處時，也一并選擇了開荒種田。”

這就罕見了，從柳雲景傳來的書信看，字裡行間的意思是拜托自己照顧家眷。

“是這女娃自己選的，她說，不能抛下家人，要同甘共苦。”

祁餘聽了，淡淡地“哦”了一聲，繼續正常吃飯，也不多說。

半晌，祁餘道：“明日，你再跑一趟柳家。”

趙管家知道祁餘話沒說完，躬着身子沒動，聽到此話，諾了一聲，方再直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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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散去，家人安頓下來後，柳父與柳弟忙着打掃，今晚要現将要住的屋子收拾出來。可柳父原先哪做過掃地這種活，一掃帚下去整個屋子飛揚起塵土，迷住了柳弟的眼。

“父親，我怎麼感覺越掃越髒了……”

柳母也被嗆了一嘴，伸出手在女兒臉旁邊扇風，想要把塵土扇走。柳葉舒感受着臉旁傳來的風，又看着這略顯滑稽的一幕，不禁啞然大笑了一聲。

有了個落腳點，她心裡長舒口氣，心酸卻往上拱，拱到鼻子再往上走，她眼眶一酸。

“我，我去煮點粥。”柳葉舒手肘撐着夯土床，擦了把眼角，站起身朝竈房走去。

柳母跟着一起幫忙生火，流放路上大家早已學會了生火，不然早就餓死了。現在想來，從前學的那些四書五經又有何用？在生存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柳母心下黯然，即使是從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族小姐，也要從最底層的路從頭走起。

“能一家四口走到現在已是不易，母親，我們已經很幸運了。”柳葉舒握住柳母的手，認真地盯着柳母的眼睛說道。

柳母伸出手抹掉即将溢出的眼淚，笑着說是呀是呀，還好你們都沒事。

這一抹倒是把草灰都抹到了臉上，柳母怔怔地還沒反應過來，擡起強顔歡笑的臉，被柳葉舒看了笑得直不起腰。

柳母氣惱道：“這孩子……沒心沒肺的！”

“母親啊，我們以後，就是要沒心沒肺地活着才好啊。”

火生好了，柳葉舒好不容易止住笑，從祁府送來的吃食中取出黍米和馕，将黍米中倒水放入罐内，黍米本就發黏，滾後滿屋子都是香氣。柳葉舒像吸仙氣般猛吸一口，氣還沒走到胃，肚子便咕噜咕噜叫了起來。她又把馕掰碎了泡在黍米粥中攪拌均勻。

熄了火後，柳葉舒才發現沒有存火種的地方，暗暗思忖明日要去看下鄰居怎麼保存的，不然每次做飯都要鑽木取火，未免太不方便。

柳母已将罐子抱出，四人聚在院内，圍着這罐粥席地而坐。

“最近哪吃過這麼稠的粥！”柳弟往罐子裡望了一眼，驚喜道。

而後，柳弟便拿起碗，依次給柳父、柳母先盛，然後是姐姐，最後是自己。到最後一碗時，已經把稠的都撈出來了，隻剩稀稀的湯。

柳葉舒看了，把自己的和柳弟的碗換了換，用筷子敲了敲柳弟的碗邊，發出一聲脆響：“不許耍小聰明！好好吃飯，明天起，有的是需要你力氣的地方！”

柳弟拗不過，皺着眉頭抱着碗，呼噜呼噜地開始幹飯。

看他這個樣子，柳葉舒滿意地點點頭，與此同時，她在心中默默呼叫系統。

“你在嗎？”

【宿主，我在。】

“我想使用之前新手禮包中，強身健體的藥劑。”

【好的，宿主。藥劑已投放，現已生效中……】

感覺身體中流動着一股暖意，柳葉舒伸了個懶腰，呼吸都更加輕松了。

這不比吃飯香？

等伸完懶腰，柳葉舒才發現眼前的碗已經被換了，她看向柳父，才發現他把最稠的一碗給了自己。柳母正在把自己稠的那碗勻給柳父，柳父捂住碗邊說夠了夠了。

“不是你說的嗎，一家人要共同進退。”柳父拿起筷子，“吃飯吧。”

一旁的柳弟笑着向柳葉舒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