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聲,門這是開了:“這是怎的了?” 崔窈娘隔了幾進院子,這才聽到動靜,一開門看着烏泱泱的圍滿學社的人,倒是鎮定。
“掌櫃的,他們......” 迎門擠開旁邊的人,在她耳邊低語。
“各位鄰裡,學社乃是正經之地,是教授娘子們制履手藝,讓她們有一技之長的地方,絕不是你們所說的那樣。” 崔窈娘目光在人群裡搜尋,準備鎖定那些鬧事的,到底有沒有那些她去尋過的家裡的。
連看了好幾遍,一個都沒有。
赤膊大漢懶得聽崔窈娘解釋,伸手一掄,掃開前面的人罵到:“誰知道你們在裡面幹什麼?我妹子不回家,肯定有問題。今天必須讓我進去看看!”
老婦人一骨碌從地上快速爬起來,撲到崔窈娘身上捶打,邊哭邊喊:“我的女兒啊,你們還我女兒!”
迎門攔都攔不住:“哎,你這老婦,怎的打人!”
崔窈娘也恐掙紮的話傷了老人家,隻按着老婦人捶打的雙手:“不行,你們不能進去!” 他們情緒這麼激動,進去傷了學員可怎麼辦!
“哎喲,” 老婦人坐回地上,指着崔窈娘哆嗦着手指:“你。你怎麼推我!”
?
“我沒有啊?” 崔窈娘舉起手,示意自己真的沒用力。
“哎,你怎麼欺負人!”
“就是就是,你不推她,老太太還能自己摔地上嗎?”
趁着崔窈娘走神,赤膊大漢一把搡開她:“讓開!今天我們一定要進去。”
崔窈娘被推得一個踉跄,強撐身形,依然堅定地站在門口,手擋在兩側:“你們這是蠻不講理!學社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們的事情!”
螳臂當車,赤膊大漢一揮手:“弟兄們,給我砸門!”
人群中一些人聽聲應是,用肩膀開始蓄力撞門。
“讓開!” 赤膊大漢和另一攙扶了老婦人來的壯漢,合抱了 “绮夢履” 的石獅子開始擂門。
“住手!住手!你們不能這樣!” 崔窈娘被推到一邊,不知被誰制在了一旁,走不到門邊,心急如焚大聲呼喊着,但她的聲音在嘈雜的人群呼喝号子中顯得那麼微弱,像是流進大海中的一滴水。
一隻手捏住了赤膊大漢的麻筋,用力一擰。
胳膊脫了力,石獅子砸落地面,“嗷” 的一聲,赤膊大漢吊着肩膀被來人擰了個半圈,歪着腦袋:“誰!活得不耐煩了!”
好大的口氣,死到臨頭了還敢嘴硬,李穩忍不住加了力。
“放手!” 李瀚猙聲音如雷貫耳,衆人被這一聲怒喝當頭,下意識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李穩松開鐵鉗一般的手指,将赤膊大漢推進人群,松了松肩,掃了眼鬧事的人:“我看誰敢砸門!”
李瀚猙快步走到崔窈娘身邊,關切地打量着:“你沒事吧?”
崔窈娘藏起擦傷的手掌,搖了搖頭:“我沒事,可是他們......”
李穩适時站到了他們身前,以身相護。
“你們是什麼人?青天白日,竟敢聚衆在西市鬧事!” 李瀚猙得到崔窈娘的答案,回頭怒視着大漢。
“我們是這什麼勞子學社裡學員的家人,這騙子藏了我們的親人,我們自是要讨人的!”
李瀚猙冷笑一聲:“藏人?證據何在?”
老婦人被捅了捅腰,連忙上前哭喊道:“我的女兒不見了,肯定是被你們藏起來了。”
李瀚猙皺起眉頭:“女兒不見了?何時何地發現不見,叫何姓名?”
老婦人一時語塞,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大漢見狀,急忙說道:“我妹子也是,今日不知何時就沒了蹤影,定是在這學社出了問題。”
李瀚猙眼神犀利,掃視着衆人:“是假失蹤還是真鬧事,怎的不先報官?”
赤膊大漢色厲内荏:“報官?我們還怕你不成?我們就是要找回親人!”
“既是如此,那便等官府來人,好好查個清楚。在此之前,誰也不許踏入學社一步!”
一聽李瀚猙的意思是真的報了官,衆人露怯,有些猶豫起來。那赤膊大漢卻不甘心,還想聯合壯漢繞開李瀚猙。
“爾等誰敢!”
李穩聽得李瀚猙這句,将腰間刀柄亮了亮:“退後!”
“各位,若你們的親人真在學社失蹤,官府自會查明。但若你們是聽信他人,故意尋釁滋事,想想後果罷。”
領了銀子的那些開始往後縮,畢竟他們也隻是拿錢辦事,起個哄而已。僵持之際,遠處傳來了官差的腳步聲......
“讓開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