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舉？”虞停鸢微覺驚訝。轉念一想，他素來有幾分傲氣。既有傲氣，又怎會心甘情願一直做一個見不得光的面首？

以他的身手和學識，想以武舉入仕，不足為奇，而且對他而言，可能也不是什麼難事。

思及此，虞停鸢微微一笑：“那很好啊，有什麼是我能幫到你的嗎？兵法典籍、或是想再學一些武藝……”

——她很滿意他這個面首，但也不會因此就阻止他上進。

“不用。”顧況搖頭，認真道，“這些我自己就可以。”

他所求的是另外一件事，不過目前事情未成，他還不能說出口。等他武舉高中之日，再同她說。

“那好吧。”虞停鸢也不強求，好聲好氣道，“有什麼需要的，不用和我客氣。”

“嗯。”顧況點一點頭。

本朝自高祖以來，武舉已成定例，三年一次，在十月舉行，分為文試和武試兩部分。

顧況既然一心想在武舉中奪魁，便得好好準備。當然，做面首這件事，他也沒落下。

他并不想在準備武舉之際，失了郡主的歡心。

因此，他隻能抽空溫習。

反倒是虞停鸢知道他有淩雲志，不想耽擱他，跟他玩鬧歸玩鬧，也會注意給他留些時間，好讓他安心備考。

炎炎夏日，太陽蒸烤着大地，樹上的知了有氣無力地叫着。

房中放了一些冰鑒，散發着絲絲涼意。

虞停鸢午睡醒來，走出房門，看見顧況正手持一卷書，站在院中樹蔭下。

乍一看去，倒有幾分風流才子的味道。

她重重咳嗽一聲。

顧況立刻扭頭看了過來，微微含笑：“郡主醒了？”

“嗯。在看什麼書？”虞停鸢近前幾步。

顧況不答，直接露出書封給她看。

虞停鸢瞧了瞧：“寫什麼的？”

“火藥器械。”顧況并不瞞她。

虞停鸢雙眸圓睜：“這也要考的嗎？”

“當然。”

虞停鸢暗暗咂舌，心想，看來武舉考試也不比科舉容易多少。她定一定神：“那你繼續看吧。”随後，信步向外走去。

剛行幾步，就聽到身後的腳步聲。知道是顧況跟了上來，她有些無奈地回頭：“我随便走走，找綠玉她們說會兒話，你不用跟過來，在這兒等我就行。”

顧況略一思忖，應一聲“是”，到底沒再跟上去。

虞停鸢晃晃悠悠走出院子，拐過月洞門，便瞧見了冬青。

“郡主！”他白淨的面孔上流露出明顯的喜色，匆忙施了一禮，“上次的曲子，小人取了好幾個名字，難以決斷，請郡主定奪。”

說着，他恭敬呈上一張薄薄的紙。

虞停鸢接過一看，眉梢微動，笑道：“你字寫的不錯，練過？”

冬青有些羞赧：“家父還在世時，學過一些，讓郡主見笑了。”

“寫的不錯。你若是還想繼續寫，府上有字帖，均是名家手筆，你可拿去練習。”虞停鸢低頭細看幾個曲名，“就第二個吧，我覺得不錯。”

冬青滿臉喜色：“多謝郡主賜名。小人也覺得第二個最好。”

虞停鸢笑笑，将寫有曲名的紙張還給他，越過他，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