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冬青在她身後說:“郡主如果想讓小人練字,那小人就練。小人和顧公子不同,讀書寫字也隻是為了更好地為郡主效力,而不是翅膀硬了想飛走。”
虞停鸢停下腳步,笑意微斂:“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隻是小人聽聞,那顧公子一心想為自己謀求錦繡前程,恐怕不甘心侍奉郡主呢。”冬青觑着她臉色,小心翼翼道。
下一瞬,他似乎又自悔失言,面露懊惱之态。
虞停鸢笑了,一派大方模樣:“這有什麼?錦繡前程誰不想要?又不是什麼錯。你要是也有此心,我不反對。”
“我……”冬青神情怔忪,顯然十分意外,悻悻地道,“小人沒這心思,小人隻想一輩子侍奉郡主。”
他仰慕郡主,想侍奉左右,可惜郡主看不見他,眼裡心裡隻有那位顧公子。那姓顧的得郡主垂青,不死心塌地跟着郡主,居然還敢有旁的心思。
冬青很不服氣,真不知道郡主看上那姓顧的哪兒了。
虞停鸢沒再說話,轉身離去。
她知道冬青有小心思,也知道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若顧況果真武舉入仕,定然不願再做面首。
屆時,二人之間的關系就不好說了。
虞停鸢向來随性,并不為還沒發生的事情發愁。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誰知道将來什麼樣呢。
……
八月初,魯王妃再次設宴,虞停鸢也在受邀之列。
魯王夫婦待她和善,王妃的面子虞停鸢自然是要給的。而且她這些日子在家閑着,也想出去轉轉。
虞停鸢換上新制的衣裳,特意交代顧況:“這次宴上都是女眷,你不必跟着去了。”
“嗯。”顧況點頭應下,正好他也有事要做。
此次出門,虞停鸢隻帶着衛氏姐妹,又讓侍衛淩湛随行。
淩湛自從上次受罰之後,一直不得重用,好不容易又随郡主出門,喜不自勝。
這段時日,他早看出來了,郡主對那位顧公子不一般。他自然也不敢再多言,老老實實駕車。
魯王府裡賓客如雲,虞停鸢一進去便引起了衆人注意。
魯王妃忙着招待客人,簡單同她寒暄兩句,就去忙了。
虞停鸢不以為意,索性自己慢慢賞玩。
今日客人多,大部分都是熟面孔。虞停鸢懶得同衆人一一招呼,就找了個無人處歇息。
忽有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與之相伴的還有少女清脆的聲音:“這麼久了,你可算是出門了,我以為你不打算出門了呢。”
“哪有?我是前段時間身上不好,才一直待在家裡。”
虞停鸢眼神微動,認出這是陳四小姐的聲音。
“是嗎?我還以為是因為你二哥的事,你不想見人呢。你是知情者,你倒是說一說,你二哥為什麼突然逃婚啊?”
陳懷敏站在花叢前,若無其事道:“這還用問嗎?還不是因為清平郡主她淫奔無恥?那天在公主府的事,你忘了?她和别的男人……”
她雖不喜歡二哥,可到底還是要維護陳家的面子。
虞停鸢正在猶豫要不要站出來反駁,忽聽一聲冷哼,緊接着一個好聽的男子聲音響起:“是麼?難道不是因為令兄對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情根深種,不惜為愛出走?怎麼到頭來反而誣賴到别人身上了?”
正在低語的小姐妹齊齊變了臉色。背後說人終究不好,而且還被人聽到。
兩人不敢多言,匆匆離去。
虞停鸢則透過花叢瞧了一眼,在看清那人面容後,微微愣了一下: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