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濯這樣明晃晃退開,就像私會被抓包一樣。
謝撫沒有做何反應,單刀直入:“魂術一門,是重中之重,如今瑞辰身在凡界,無人授課。”
褚采霧豎起耳朵,魂術一定與攝魂盞有關,她一定要好好學魂術。
她沒有預料到的是,魂術的授課師父——是瑞辰。
當年被小孩欺負,一口一個娘親叫着她的小九,就是瑞辰。
如今,即将成為她魂術的師父,褚采霧恍惚有些不适應,割裂感油然而生。
謝撫并沒有點明問題,殷濯分析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去凡間把瑞辰仙君帶回來?”
謝撫點頭。
褚采霧激動道:“師父,我可以去嗎?我也想去曆練一下!”
謝撫不容置喙:“明日有心法和廚藝,你留下學習。”
謝撫這一句,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
明明容貌俊朗的一個人,現在活像一個古闆的老頭。
褚采霧暗自氣惱,不敢頂撞謝撫。
她不僅想去人間看看瑞辰現在是什麼樣子,而且也想去買幾十隻酥脆鴨子,仙界清湯寡水的,她實在吃不慣。
褚采霧眼巴巴地望向殷濯,其實她也沒有把握,殷濯會不會替她說話。
畢竟她和殷濯認識,暴露出來,容易壞了奪取攝魂盞的大事。
殷濯一口攬下:“她若想見識一下,去一趟總是好的,今日我即可把瑞辰帶回來,不耽誤她明天學術法。”
謝撫鐵闆開口:“不行。不合規矩。”
殷濯拽着褚采霧,二人消失在房中。
謝撫愣在原地,奈何也沒辦法。
謝撫是老古董,殷濯才是最最最好的糧票,符票,通行票!褚采霧沒有預料到,殷濯竟然敢替她“對抗”謝撫。
褚采霧忽而覺得,自己可以在天魂閣橫行霸道了。
眨眼間,二人已經到了人間,路邊白骨裸.露,腐爛的臭味彌漫在大街。
酒樓亮着紅燈,卻空無一客,極其冷清。
那家酒樓,褚采霧上次來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這裡也沒有屍骸遍地。
腐臭氣息沖天,褚采霧也不想吃酥脆鴨子了,戳了戳殷濯,疑惑道:“這裡是怎麼了?”
殷濯習以為常:“瘟疫,取人魂魄的瘟疫。”
褚采霧咬住嘴唇,不敢喘氣,她怕自己感染瘟疫,被奪去魂魄。
殷濯将褚采霧害怕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一個小女孩左右颠簸地跑過來,才剛剛過人膝蓋那麼高。
褚采霧瞧着那小女孩,離她越來越近。
褚采霧看着上下颠簸跑動的小女孩,慢慢變成一具小小的白骨架,卻依然不疲不休地向她這裡奔跑。
褚采霧後退大叫:“殷濯!我害怕!”
殷濯擋在褚采霧身前,将後背和臂膀留給她。
一抹檀香幽然暗生,是褚采霧熟悉的香氣,殷濯獨有的一抹檀香。
褚采霧漸漸恢複神智,取魂魄此事,定與仙族那個壞老頭有關,她絕對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迹。
褚采霧不甘心退縮,仔細瞧着小女孩,女孩豈止衣不蔽體,身上大面積潰爛,半張臉腐爛的模糊不清……
女孩抱住褚采霧的大腿,喉嚨裡發出“嗚嗚”的怪聲:“姐,姐救我……”四個字吐地極其不清晰。
殷濯下意識想要攔住小女孩,可他發現褚采霧沒有躲閃,直直讓女孩抱住。
褚采霧此刻也顧不得,她會不會被感染,她隻知道,女孩求救無門,慢慢等死的滋味有多絕望。
因為她曾經也和這個女孩一樣。
褚采霧看向殷濯,她下定決心,這是最後一次開口向殷濯提要求,她以後要自己修仙術,救很多像她一樣的人,仙界老頭該死!
殷濯察覺到褚采霧的意思,未等褚采霧開口,便掃過小女孩的身體。
魂魄散盡,救無可救,如今驅動女孩身體的,也并非是她自己了,
而是,女孩殘存的一點求生執念。
褚采霧心肝顫抖:“救不了了……是嗎?”
殷濯不說話,便就是了。
殷濯瞧着褚采霧,她佝偻着身子,無助又無力。
殷濯手足無措,笨拙地安慰着:“請回小九,你好好修煉,我們總會将此事大白于衆的。”
“爹!”聲音蒼老,曆盡滄桑,一個紫袍老頭顫抖在原地。
老頭管殷濯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