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淩下了樓,披上外套,在門口換了鞋。
老戴和老曾正守在門口,一人手裡捧着兩個熱騰騰的漢堡,這是他們今晚的宵夜。
黎助理沖出來的時候,兩個人都吓了一大跳。他的眼睛和鼻子都紅紅的,滿臉的淚痕,脖子上還有一塊十分明顯的殷紅色痕迹。
老戴和老曾見狀,趕忙放下手裡的漢堡,問他:“黎助理,你這是……?”
鐵定是被老闆欺負了吧。
“我要回家了。”
黎淩也不想和他們多說,繞過他們徑直朝外面走去。
現在外面的氣溫特别低,黎淩隻在睡衣外面穿了件外套,下面隻穿了一條薄的不行的睡褲;還沒走出他家的院子黎淩就被風吹的直打哆嗦,一心想着快點走到附近的街道上,打個車什麼的。
“黎助理,你先等等。附近的道路因為修路原因暫時封閉,你打不到車的。”
怕他不信,老曾還打開路況APP給他看。
“老曾,你繼續在這裡守着老闆。”
老戴猶豫了兩秒鐘,拿出車鑰匙,說道:“黎助理,現在天冷了,你要是感冒了老闆一定會難過的。我開車送你到附近的酒店吧,那條路沒封,你先到那裡休息。”
……
等殷緒澤能下床了,扶着樓梯挪到了樓下,一樓早就沒人了。開門一看,隻有老曾一個人守在外面。
“黎淩人呢?”
老曾沒有回答,而是打開了手機vx,點開了一條語音消息:
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緒緒啊,我讓老戴先把淩淩送到我這裡了。他在我這絕對安全,你就放心吧。”
殷緒澤本來就已經很煩躁了,聽到他媽媽又摻和了一腳,直接一把搶過電話,打了個語音過去質問她:“媽,你什麼時候回國的?!你把他弄哪去了?趕緊把他給我送回來!”
“臭小子!你翅膀硬了啊?怎麼跟媽媽說話呢?!”
電話那頭的女人兇悍道:“信不信我現在就過去揍你?不把你屁-股揍爛我就不是你媽!”
殷緒澤:“……”
在血脈壓制之下,他隻好選擇暫時低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心平氣和:“媽,我知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淩淩明早還要開會呢,您告訴我地址,我現在過去接他。”
嘟的一聲,語音直接挂斷了。
殷緒澤:“…………”
老曾小心翼翼地觀察着他的表情,不敢吱聲。
“說吧,你們是什麼時候和我媽串通的?”殷緒澤瞥了老曾一眼,面無表情道。
“老老老老闆,這這這……”老曾硬着頭皮擠出一絲笑容,“姐前些日子說,有事想要和黎助理聊,這這這……我們才……”
“她現在在哪呢。”殷緒澤繼續問道。
……
老戴把黎淩送到了郊區的一家酒店,離殷緒澤的别墅也不算特别遠。
這家酒店價格一看就很貴,黎淩一開始有點不太願意,覺得去隔壁便宜一點的快捷酒店對付一晚就行了;老戴卻說,你安心住,有人會替你報銷。
疲憊和寒冷讓黎淩止不住地顫抖,也顧不了許多了。辦理好入住後他就拿着房卡上了樓,反鎖了房門并挂上了門鍊。
這裡是三樓,隻要把窗戶鎖好,這間房間就很安全。
可身上的顫抖還是止不住。
黎淩打開熱水,站在浴室的鏡子前,脫下了身上的外套。
裡面的睡衣還是他從殷緒澤家離開時的那樣,一排扣子就扣了三顆,還都扣錯位了。
解開睡衣,脖子上、身上殘留着幾片暗紅,黎淩難過地把臉扭向一旁,甚至有點不敢直視。
與平時打打鬧鬧,或是酒後胡扯不一樣,他們兩個人又不是交往關系。就心裡算再喜歡,黎淩也無法說服自己和他發生那樣的親密行為,該有的原則是絕對不能失去的。
即便是欲-望爆發時的幻想,黎淩也不曾想到有朝一日會被他這樣對待。殷緒澤是不是覺得,有這麼一個取向為男的發小特别方便?
以前有個梗不是說,[先讓兄弟爽爽]之類的麼?
難怪他要問自己是1還是0,難怪他總是想讓自己住在他家。
難怪重逢以後,他對自己這麼好。他大爺的,是單身久了,饑-渴了,需要有人幫他釋放,是吧?
鏡子漸漸被浴室内的熱氣覆蓋,黎淩就那樣站在原地,難過,但已經哭不出來了。最後覺得身子實在是顫抖的不行了,他去沖了個熱水澡,重新穿好了自己的睡衣。
他不敢讓自己繼續待在黑暗之中,隻能把屋内的燈全部打開,一直捱到天快亮才漸漸睡去。
這一覺睡的極其不踏實。他總是睡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驚醒,拿起手機看一眼,确定殷緒澤沒有發來消息才再次睡去,如此反複至鬧鐘響起。
鬧鐘定在早晨七點半,今天的會議是上午十點。黎淩洗漱過後就坐在床上一陣兒發愁——除了睡衣和外套,他現在沒有别的衣服可穿。
今天的會議十分重要,他和殷緒澤都要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