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然詫異道:“師尊,這花……怎麼會……”他臉上擔憂神情不作假,似由内到外,那雙手攥的緊緊的,白淨的臉頰被風吹得熏紅。
姜恒俯視看過去,男孩仰着頭,眼瞳裡黑白分明,而他的影子在顧景然的眼中格外清晰,穿着白衣,神情淡漠。
要不是看見顧景然好感度-99,姜恒都會被他這臉擔憂真切騙到。
看着是挺憂心他的,好感度一點不減。
诶,不帶這麼愁人。
該演還得演。
山頂餘光襯得他有了些人性光環,淡漠冷清鍍上一層金色柔光卻是有了人情味道,神是真正悲天憫人,無欲無求,他不是神,是人,皆會有所求。
隻是,他的那份需求比正常人低的多。
“萬物有靈,事有因果報應,事由兩年,可求,不可求,我天生如此薄性不得親近,你不必在意。”
姜恒彎腰,暗銀色的眼眸深邃,似千年沉底的玄冰,一眼望去,涼意如席,世上處變不驚兩種人,一是大智若愚,二是心思深沉。
白玉無瑕,不染垢,十指骨節分明似美玉無瑕,指甲是淡玉粉色,他這般無情冷漠誰也看不透。
好比現在,他握住了男孩的一雙手,彎着腰身,過長的發絲掠過肩頭,他道:“手凍着了,怎麼不塗藥。”
話是聽着溫情,隻有顧景然知道,不過随口一提根本不走心。
姜恒捏着顧景然的手。
顧景然心髒心髒似乎也被捏緊了,顫人的心跳一下一下,血液沸騰,身體叫嚣着不顧一切把這人衣冠楚楚的外衣扒下。
他眼睛定定看着男子,眨眼是一種奢侈,他根本不舍得眨眼,要把這人虛僞姿态全部刻在眼裡,一絲一毫都記得清清楚楚。
美得虛假而惡心!
顧景然好不意思道:“沒帶藥,剛上山不适應環境,想着适應就好,這手不難受,晚些時候上榻子睡覺,過了棉絮被癢癢的,不癢得過分,我就沒太在意。”
姜恒垂眼,薄唇輕啟: “我屋裡有藥,晚些時候你來拿。”
顧景然喜出望外:“多謝師尊,我晚些時刻去找您。”
說是晚些時候,顧景然坐在榻子上心緒不定,太陽未落西山,一道紅色霞雲卷了半邊天,他思前想後敲了敲門,進入屋裡。
師尊在房内。
石桌上擺放這一個小巧的藍花瓷瓶,桌上還有一張紙片————早晚各一次,記得按時塗藥。
字體端秀,筆鋒淩冽,撲面一股清麗淡雅之氣。
人不在屋内,去了哪裡?顧景然捏緊了藥瓶,往裡走了好幾步,還不待走得更近些,便聽見了潺潺水水流聲,細小水珠流動發出了聲響。
屏住呼吸,之前的一步作了三步走,不知怎麼回事,原先覺着漫長無比的路一下走到頭。
那人穿着衣物浸在水裡頭,烏絲散在水中,像舞姿扭曲的蛇舞,敞開庸俗衣物跳着露骨的豔舞,每一個節點都撩在了人心坎上。你分明你知道他豔俗不堪,依舊忍不住想要看下去的心思。
薄唇绯紅,看似多情之處最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