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心緒不甯,推了門,沒瞧見顧景然,他又讓007打開系統監控,男主居然不在房裡。
他眉頭一皺,下了山腰,宗門内與往日無異。
弟子竊竊私語,聽見了兩句。
“眼高于頂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往日态度不好就算了,我早看出他不是什麼好人,要不是出了這檔子事怕我們還蒙在鼓裡。”
“是啊我也沒想到,往日不太相處感覺不到,如今發覺原來是個道貌岸然的。”
“姜師叔還不曉得呢。”
姜恒心頭一滞,他兩隻眼皮狂跳,不好的猜想越來越重。
說話的弟子恍然擡頭,男子素面鑲邊冠玉嘲弄,三分姿态冷傲,七分泠然,身姿如蘭,一地華陽稀碎投在地上剪影,如夢似幻,不像處在人間,因是看見高樓水榭,亭台錯落。
似大夢一場般恍惚。
醒來時,兩腳跪地,身體反應是下意識的,由此可見這位修為高到了什麼地步。
“姜,姜師叔。”
姜恒:“喧嘩何事,連我至此都沒發覺。”
跪地惱紅臉頰,怏怪自個不争氣,怎麼在這位面前丢去了臉面,師叔這般怕是還沒見過人當衆大聲喧嘩,回頭一想,他犯錯不假,不是大錯,真正犯了大錯那個恐怕沒命活着了:“門中有弟子犯了門規,着實可恨,我們……幾個,實在憋不住。”
後邊跪着弟子道:“是啊,姜師叔您不知道,那顧景然人面獸心,趁着您不在竟然敢!”
這弟子說了一半不敢繼續了,吞了吞口水,又看向姜恒。
“繼續說!”
那人深知機會來了,有了開了口機會,他痛心疾首道:“顧景然是魔修,那日他開了小師弟的房門想要加害于他,幸虧被師兄發現了,他害死三條人命,心狠手辣,根本沒把您教誨放在心裡。”
有大過錯弟子沒進行懲罰前關在禁閉房,為了防止人逃脫手腕腳踝用鎖靈繩扣着,需得從肩胛骨處穿透才能鎖住靈氣。
底下還有不成文的私罰規矩。凡事沾染魔修二字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禁閉房是刑法長老的地盤,兩門弟子守着門口,姜恒來時,兩名弟子禮數周道問了好。
姜恒冷聲道:“開門。”
“姜師叔萬萬不可,裡面是窮兇極惡之徒,萬一逃出來沖撞到您可不好,不知道這魔修會使用什麼肮髒手段,必須小心提防。”
兩名弟子還不急反應,姜恒忽然擡起了鞭子,笨重鐵門發出低沉悶聲,一道白光散開,鐵門四分五裂,爆破炸開,上面扣得玄鐵碎成萬點殘渣。
兩邊弟子淩風卷及,衣服前襟碎爛。
顧景然四肢被鐵鎖鍊穿透,肩胛骨上亦是穿上了兩根,氣虛急喘,肺葉子火辣辣得疼,他一動開放的傷口不斷滲血出來,血迹幹涸地方發黑爛了。
衣服不成樣子。
許久不見陽光,乍一見,不适應。
他聲音沙啞:“師尊。”
空間不大,壓抑陰森,男主面色慘白,張揚五官透出頹勢。
他多日未進水,嘴唇幹得起了皮一塊一塊,這下舔了舔唇邊,黝黑色眼睛叫人看不清顔色,兩邊的長鐵鍊随着他轉動身子,發生詭辯的撕拉聲。
兩條長鍊釘在骨頭裡,摩擦硬物發出引人無奈的可笑聲音。一頭黑發像枯草散落在兩邊,臉上一副看淡生死的灰暗表情。
心本向陽,奈何枯寂深淵,洪水猛獸拉着他一步步往下墜落,底下一眼望不到底的濃烈嚣張的黑,眼看就要把他吞沒。
姜恒心猛得一緊,
“你可曾去芳蘭殿?”
顧景然虛弱道:“弟子,去了。”
姜恒又道:“意欲害人?我聽說為的是修煉邪術,天宗暴斃那些弟子是否與你有關?”
他步步向前逼近,威壓逼人,顧景然全不在意,殺人的事情他沒幹過,害人更是不曾有的污蔑,若僅憑一面之詞定了他的罪,他不服。
夜間顧景然确實進了芳蘭殿,不過不是殺人,他隻去看看柳清傷勢,沒想到發現了一些詭異之處,正常人靈氣存儲于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