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沐然睡了很久,墨軒逍遙在得知他半月來,每日休息不過半個時辰又或是一個時辰,便也明白,當年他到底為何走着路都能載倒睡着了。
聽說清竹思木說,那時候澤沐然也是徹夜未眠,一路硬抗,後來也沒有怎麼好好休息。
墨軒逍遙突然覺得,澤沐然好像會将睡眠時間攢到一起,睡上個三天五天昏天暗地。
墨軒逍遙坐在院内撫琴,平定心火,卻發現沒什麼硬要平定的。
澤沐然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雖然眼下處境還是那麼艱難,但他卻沒有過往那麼焦慮煩躁。
斟酌許久,墨軒逍遙最終這才回了後山,心中忐忑,但還在站在門前,輕輕推門而入。
一路走到床榻邊,入眼的是烏發蜿蜒如同水墨暈染垂落在地上,墨軒逍遙忍不住伸手将他的發挽起放在床榻邊沿。
澤沐然背對着他,墨軒逍遙喚了兩聲澤沐然,并未得到答複。
無奈下,墨軒逍遙推了推澤沐然,見人沒有反應,便伸手去掀他的面具,果不其然,澤沐然擡手按住面具不讓他掀。
他就知道澤沐然一定會在面具上做什麼手腳,隻要有人來掀,必然是要醒的。
墨軒逍遙起身,落座于茶桌旁,寖了上好的茶葉,茶香頓時四溢而出:
“我早知道你醒過,悠然前日突然不鬧我,我想,應當就是鬧你去了。”
雖然如此,但澤沐然并未睡好,他隻不過是在面具上設置了陣法,隻要有人碰,就會感到一陣劇痛強行把他喚醒。
悠然先前溜入房中實在好奇,試圖掀了一次,想要看他到底長什麼樣子,他這才中途醒了一次。
隻不過悠然是悠然逍遙是逍遙,澤沐然翻身而起,捂着頭還覺得有些痛,開口便是一股陰陽怪氣的味道:
“怎麼?家主這時來找我,是被人耍完了心中不快,又來找我好好算賬?”
墨軒逍遙一怔,不知為何,澤沐然一開口就激的他心頭無名火氣,可還是強壓下,心中告誡自己是來求人幫忙的,不是來針鋒相對對掐的。
澤沐然掀了面具,露出那張絕美的面龐,眼眸微眯,忍不住打了個哈氣,攏了攏松垮的裡衣,但卻還不如不攏,又散開來,露出一大片白。
澤沐然光着腳踩在地上,一副慵懶疲倦的模樣,一路走到茶桌另一旁,毫不客氣坐下,這才看向墨軒逍遙那一臉擰巴的模樣嗤笑一聲:
“怎樣,一覺醒來,發現自家長老全都反了水,處處偏袒我的感受如何?”
墨軒逍遙伸手斟茶,遞給澤沐然,不與他争論那些,隻道:
“我接下來該如何做。”
澤沐然偏偏頭,故作聽不懂的模樣,墨軒逍遙沉住氣,将近來的事情講了。
澤沐然聞言也是微微驚詫,他倒是沒想到這幫人如此猴急,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逍遙,被人耍來耍去的滋味怎麼樣?我看那問昭帝幹脆把你當成錢袋來使,而且還隻出不入。你們家這扶危救濟的風範當真空前絕後,笑死我也。”
墨軒逍遙臉色難看,但卻出乎澤沐然的意料,他竟是沒有惱羞成怒,反而沉默不語。
澤沐然見他這般,不知為何心中也有些不快,便不在笑了。
墨軒逍遙沉默半晌,不知道是在思索什麼,但很快便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澤沐然眼眸微眯,輕抿一口好茶,微甘帶着絲絲苦澀之味在口中散開,看來墨軒逍遙還用了藥山晨露給他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