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就走了,你不是來尋我幫忙?”
墨軒逍遙身形微微一頓,并未回頭,他擡頭凝望皓月,沉默良久,好似下定了決心:
“我在去想想辦法。”
澤沐然搖搖頭,未言,墨軒逍遙走了,但澤沐然清楚,他也沒走,他隻不過去了旁的屋子去看江滿吟罷了。
澤沐然閉上眼,他在聽聲音,墨軒逍遙讓将念塵先出去候着,細細聽聲音他好像是接過了帕子,在為江滿吟淨身。
墨軒逍遙說:
“向來你最是愛幹淨,喜潔,又頗為講究。我也沒想到,你這般性子竟會因為弟子受了他人挑釁,好在你還活着。”
澤沐然歎息一聲,活着還不如死了,墨軒逍遙不可能不懂,江滿吟如今半死不活,何止煎熬二字說的清。
江滿吟近來每日清醒不足兩刻鐘,渾渾噩噩,哪怕醒過來也是痛的要命,那種痛苦不比淩霜寒潭熬煉要輕,更何況這并非十幾日便能結束的,他已經熬了很久了。
就算澤沐然細細抽出蠱毒,其損傷也在逐漸擴大,隻希望安冥淵那邊一切順暢,不然就隻剩下一個法子能試了。
墨軒逍遙又道:
“如若悠然不與我講,我是才知,那人竟也對你這般情況束手無策,隻能吊着你的命,等待他兄長拿回解藥。”
澤沐然輕輕抿了一口茶,不知為何這一次入口皆為苦澀,他的确沒有辦法。
取出蠱蟲,殺死蠱蟲,他都能做到,但無一例外,在這些法子下,都會直接搞死江滿吟,他的身體根本不可能承受的住。
就算用荒神受肉的血,煉化了給他用,還是一樣的道理撐不住。
那些蟲卵孵化死亡的速度太快,一直在以江滿吟的身體為養料。
取出的速度不可能趕得上蟲卵的孵化,而其蠱蟲的生命力,要比人所能承受的惡劣極限更加頑強,要想徹底殺滅蠱蟲,江滿吟隻有死路一條。
澤沐然更擔心的是,這種蠱毒是沒有解藥的,又或是即便殺光種蠱之人,這種蠱蟲也不會死去。
澤沐然很無力,但這種無力根本上源自于江滿吟實在太弱,江滿吟要是有子舒老祖如今那等實力,澤沐然有的是法子解決他體内的蠱蟲,保他不死。
澤沐然伸手掏了掏納戒,掏出一紙包,打開一看,是龍須糖。
澤沐然笑笑,這是之前悠然給他的,準确說是掀他面具擾他休息的賄賂。
澤沐然咬了一口,很甜,他一邊飲茶一邊吃,竟是覺得味道出奇的好,茶的微微苦澀中和了龍須糖的甜,那脆脆的口感也很有意思。
然而很快澤沐然的手頓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另一側,他聽到了什麼?
墨軒逍遙提到了長虹仙子,江滿吟好像是長虹仙子的兄長,澤沐然腦中一片混亂,他分不清這親人之間應當如何相互稱謂的關系。
澤沐然擦了擦唇角,又禦水淨了手,煉化水漬,包好那剩下的龍須糖,收回納戒,細細聽。
然而墨軒逍遙卻沒有繼續再說那些舊事,隻不過聽他先前那話,似乎他人也不知江滿吟與長虹仙子的關系,悠然也并不清楚。
澤沐然心累,他不喜歡麻煩事,問昭帝的事就夠麻煩了,他也想不到當年原來峥峥向榮,一派安詳之下,竟有這麼多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