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月斜睨陳雛一眼,又慢慢走到較邊:“真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看見白明月珠圍翠繞,這時陳雛才意識到,皇爺爺已經寵愛白明月到舍不得白明月坐步辇了。
陳赢川拉住還要上前的陳雛,高聲道:“白貴妃,是阿雛不懂事,還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與他計較。”
白明月沒理會陳赢川,她踩在一個小太監的背上,慢慢坐回較上:“早說了,本宮可不是白明星那個蠢貨。陳雛,你以後可得小心點,别再沖撞本宮。”
陳雛臉都白了,怎麼也想不通一個俞人是怎麼能在他們大黎後宮為非作歹。
等白明月徹底消失在宮牆後,陳赢川才拉着陳雛向前走:“以後看見她避着點。”
“為什麼啊?”陳雛不忿。
陳赢川歎氣,他松開緊握的手,傘柄上落了三道指甲刻出的痕迹:“你見她如今勢頭正足,她又是個會吹耳旁風的。别說你我了,連池歲這位料事如神的國師也能被白明月支走。”
難怪池歲能出現在江南,陳雛想起皇爺爺對池歲信服的那段日子隻覺得是恍若隔世。一個料事如神的國師也不能保證陛下對他有長久的信任,一個和親女子又是怎麼奪取陛下的信任。
陳雛迷茫地眨眨眼,問:“我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她能直接晉升到貴妃。”
“有人給她做擔保。”陳赢川回答得幹脆,他隻知道約莫兩周前,有人進宮見過父皇,剩下的他也不知道了,之後白明月就像野雞變鳳凰一樣,直接被封為貴妃。
陳雛被陳赢川一路拉着出了宮,他思緒還是混亂的。
陳赢川吩咐陳雛那邊的人把他送回去,自己也離開了。
等回到府時陳雛才緩過勁來,他剛想吩咐車夫再把他送去國師府,就聽見池歲聲音。
“小殿下,不妨我們進去聊聊。”
陳雛掀開門簾,他走下馬車,急不可待地便拉着池歲向裡面走去:“你快跟我講講這到底怎麼了,我一回京,這天兒都變了。”
池歲被陳雛拽得手腕疼,他張口喊了幾聲,面前這小子根本聽不進去。
陳雛府上沒幾個下人,于是東陵看見陳雛回府還沒來得及備茶,她剛想說些什麼,就見着自家主子急不可耐地往書房跑去。
鸫從屋檐跳下:“主子急,白水即可,不必備茶。”
東陵應下,帶着兩個丫頭就往廚房去。
池歲被陳雛摁在椅子上,他揉了揉開始陣痛的肩:“小殿下,你先冷靜。”
“你讓我怎麼冷靜?”陳雛焦急地在書房裡走來走去。
池歲仰頭看向十分不安的陳雛,自己也受到感染,心情莫名覺得焦慮,他脫口而出:“你真以為陛下是真的寵愛白明月?”
什麼意思?
陳雛腳步停住,他轉身看着池歲。
*
宮中,白明月站在老黎帝桌前幫他研磨。
老黎帝一開始沒理會她,等自己讀完那頁舊籍後才道:“你來的時候見着阿雛了吧。”
“他還是像之前一樣無禮。”白明月聲音嬌滴滴的,一點兒也不像剛才對陳雛和陳赢川下馬威那樣。
老黎帝笑了一下:“是朕把他慣壞的。你也别往心裡去。”
“陛下,臣妾哪有。”白明月将毛筆沾上墨。遞到老黎帝手上:“陛下,聽聞過幾日是平雁王的生辰,您看臣妾要不要準備什麼禮物?”
老黎帝鋪開一張宣紙:“你送他禮物可是礙着他眼了,朕還是勸你乖乖待在宮裡。”
白明月眸中閃過一絲暗色,她坐在老黎帝身旁,安靜地看着老黎帝提筆寫字。
老黎帝問道:“這幾日崧在幹什麼?”
白明月搖頭:“不知道,他說他兄長回深清,他要給兄長一份禮物。”
老黎帝若有所思,落在紙上的筆頓了頓,在紙上渲染出一大片墨痕。回過神來,老黎帝将筆放下,把宣紙揉成一團放在桌上。
留意到白明月明顯對他寫了什麼感到興趣,老黎帝故意轉身到架上尋常東西。身後那隻狐狸發出微小的動靜,老黎帝手放在架上的書上,臉上挂着若有若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