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歲不在意地笑了:“我娘是上任北境狼王,我們那邊無論男女都可為王。我家中哪裡會有意見,列以前也在大黎當過官,當時的皇帝也賜他姓為‘池’。”
當時的皇帝是老黎帝的兄長,先帝去世時沒有子嗣,這皇帝的位置就給了老黎帝。
陳雛跟個好奇寶寶一樣,問個不停:“那你有沒有字?”
池歲遲疑片刻,他是沒有字的,但……
池歲眉眼彎彎:“晚霁,我娘給我取的。”
“晚霁。”陳雛将這個兩個字在心裡翻來覆去念了好幾遍。
為什麼他的母妃就不能給他取字,老頭給他取的“歸隼”可真不像話。
陳雛悶悶不樂地将整張臉埋在桌上,和那天餓狠了的陽一樣可憐。
池歲将陳雛拉起來:“走,去看看江瑾楓他們找來的人。”
江瑾楓的任令還沒傳到老古闆們的耳中。那群人下朝之後陸續到禮書閣,看見江瑾楓找來一群不三不四的人,頓時七嘴八舌地開始責備起他來。
江瑾楓絲毫不慌張,他就站在一旁,任由老古闆們叽叽喳喳。等他們喊累了,才招呼着那群學生進去幹活。
老古闆們見着陳雛他們出來,立即圍了上去。一群人跟山林裡的鳥雀一樣說個不停。
陳雛皮笑肉不笑,他站上石墩大聲道:“諸位安靜,請聽我說。”
老古闆們被陳雛陡然大起來的聲音吓了一跳,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
陳雛喘了一口氣,好在這群人也不是那麼不講理:“蘭尚書已經辭官了,陛下方才下令,由江大人任尚書一職,現在江大人說什麼便是什麼。”
陳雛叉着腰,氣勢很足。
池歲對着那群大人一揖,慢悠悠道:“諸位大人别着急,前些日子不是才收拾了楊伯臯之流,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這太學生、國子監學生将來有的人也是要和諸位共事,諸位不妨看看,這次他們辦得如何。再結合他們之後的九試成績,選擇優秀的人。”
解釋清楚不久好了嗎?江瑾楓跟個鋸嘴葫蘆一樣是個悶聲幹大事的,而陳雛又是個不會說話的,難怪這群老古闆這麼急。
陳雛忙點頭:“國師說的是,各位大人,國朝日在即,但憑諸位各自的力量是不可能趕在國朝日之前處理完說有事,多些助手,便是多一份保障。”
老古闆們雖然有幾個還是有異言,不過大部分還是讨論一番,就各自進去忙活了。
這裡也輪不到陳雛做什麼事,陳雛想去岐山将軍府去尋蘇子元。
不久之後的國朝日,左大将軍也會回深清,蘇子元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他切磋。但為了不讓自己輸得太難看,蘇子元便每天在府中苦練劍術。
岐山将軍府比平雁王府還要大,明明是金碧輝煌,但偌大的将軍府,當家的隻有蘇子元一人,倒顯得這座府邸格外寂寥。
蘇子元剛才練完一套劍式,他放下劍,讓家仆端上茶來招待陳雛他們:“你怎麼不去觀舫閣,跟我講一句我便過去了。”
陳雛好整以暇地摸着蘇子元那把佩劍:“将軍每天都不出門,我哪裡有資格能讓将軍邁出大門一步。”
蘇子元笑得那叫一個開心,他又對着池歲道:“國師大人好久不見呀,既然二位都來,不如到城外去玩玩。”
蘇子元誠心要逗陳雛開心,作為陳雛摯友,他比裘王還要了解陳雛,雖說裘王也不是那麼了解陳雛。
陳雛爽快地答應了。
城外還是有不少居民,護城河繞着城彎彎曲曲的,空出一大塊地給居民居住。
陳雛望着即将凋謝的梅,有望向結出芽包的新數感歎道:“馬上就要初春了,子元,你不久之後就要回西漠了吧/”
西漠其實沒多大問題,西漠當權者和蘇子元關系很好,兩人情同手足。但西漠旁支并不受當權者掌控,對大黎虎視眈眈。
蘇子元這個大名鼎鼎的殺神坐鎮在哪兒,能讓旁支望而卻步。
蘇子元點頭,就算沒有戰事,他妹子也還在西漠,那可是他唯一的家人,他得過去陪着子卿。
陳雛伸了個懶腰,聞着舊雪将化的新鮮味道:“等開春了我就去江南,找客行舟。”
“啧,你和客行舟那小子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蘇子元手中拿着彈弓,瞄準落在樹上的鳥兒。
可惜蘇子元在戰場時大殺四方,拿着彈弓連鄰家小兒都比不上。鳥兒被彈珠驚得飛起,在空中盤旋着伺機落下。
蘇子元感歎道:“那小子是個會裝腔作勢的,表裡不一。”
“說不定是客嘉大人不想他和我們接觸呢。”陳雛扶住跑過自己身旁将要滑倒的小童:“子元,客行舟人挺有趣的。”
客行舟,子元,親疏有别。
蘇子元放下彈弓,哼着曲兒,心情明顯不錯。
池歲在一處人家前停下。這戶人家房屋已經結了蜘蛛絲,窗戶搖搖欲墜的模樣。
陳雛探過腦袋,看着這處沒有人氣的宅邸:“這家人是多久沒回來了?”
池歲準确道:“這是列以前在深清住的地方。”
要不是系統提醒他,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