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雛想不明白自己這群随從怎麼都這麼向着池歲。
池歲眼見着陳雛要對東陵生氣,趕忙出言打圓場:“沒什麼的,小殿下,請吧。”
池歲到現在都沒直呼過陳雛的大名,陳雛一直對這事心有芥蒂。
平雁王府是老黎帝親自監督修建的,陳雛當時年紀還小,又不受裘王重視。老黎帝害怕陳雛受到欺負,所以才一直派人幫他看着。
老黎帝當時也沒料到陳雛之後就像被奪舍一樣,那麼聰明一個小孩,竟然開始沉迷酒色,所以老黎帝讓他們在平雁王府後一片地修了一個校武場。
校武場那邊的人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次陳雛,陳雛他們到時,那群人還坐在地上玩着長條牌。
陳雛自己都不怎麼靠譜,自然不強求自己的侍衛很靠譜。一群人慌慌張張地起身整理儀容,給陳雛他們行禮。
整個平雁王府就像一個草台班子,他們好像都和陳雛不熟一樣,連陳雛到哪兒去都沒人傳話。
明宵背着池歲的佩劍走在最後,忍不住小聲嘀咕道:“怎麼感覺侍從随主子,半斤八兩地不靠譜。”
明宵身後傳來一聲輕哼。封鹄雙手環胸 ,他腰間别着一把長刀,看着十分唬人。
明宵剛想道歉,就聽見封鹄道:“你說的也沒錯,主要是小殿下不想管。”
明宵罕見地沉默了一下,這封鹄大哥倒也不客氣,一點也不給他主子台階下。
已經初春,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也輕便不少。為了方便活動,陳雛和池歲的衣服都穿得十分寬松。
封鹄站在鑼鼓旁,受到陳雛示意的眼神後,封鹄一槌敲響銅鼓。
陳雛說的切磋是北境的切磋方式,不能用武器。陳雛率先出擊,他收了些力,生怕打重了似的。在陳雛的潛意識裡,池歲柔柔弱弱的,是不堪一擊的。
沒想到池歲反應還挺快,他向後一退,擡手借用巧勁将陳雛的進攻擋了下來。
池歲向來是以柔克剛,對方越使用蠻力,他越有優勢。
以前陳雛在武學課上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學了個皮毛,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陳雛的攻擊毫無章法,全是蠻力。比起北境那群人,陳雛還算是溫和,池歲能招架得住。
一旁,明宵和封鹄目不轉睛地看着兩人你來我回。封鹄看得有些緊張,于私心,他是希望自家主子能赢,但另一方面,他看出來了,國師大人現在還遊刃有餘,是在不動聲色地消耗主子的體力。
“封鹄大哥,你說誰會赢呀?”
明宵年紀小,什麼情緒都藏不住。陳雛出招的時候,帶起的風屢次把明宵額前的頭發給揚起。明宵每次都很害怕,但他家主子又好像什麼傷害都沒受到。
封鹄不敢說是國師大人的赢面大,他胡亂答道:“打得好呀。”
明宵知道自己是指望不上封鹄了,隻能一言不發地看着。
池歲一直沒有進攻,他見陳雛動作開始變慢,知道他這是沒力氣了,于是一個下蹲,掃堂腿掃了過去。
哪成想,陳雛這小子蠻勁還挺大。陳雛反手抓住池歲的褲腳,一個借力,将池歲直接帶倒。
照理說,池歲這時候就該停下來,然後認輸。壞就壞在,池歲有了肌肉記憶,阿甯以前訓練他時,是讓他沒被打死就繼續。
于是池歲反手 撐地,将另一隻腳也掃了起來。
陳雛沒站穩,被池歲帶着摔到地上。
好像又重現了在偏殿那一幕,不過這次陳雛和池歲真真切切調換了個位置。
陳雛有些累,從鬓角滴落幾滴汗,從脖頸到臉頰都泛着微紅。
陳雛在倒下時,拉了一下池歲,以至于讓池歲摔得沒那麼痛。
兩人相視無言,一旁的明宵和封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不敢說話。
陳雛手腕抵在池歲腦後,但池歲的腳還勾着他的腿,一時間,兩個人像纏在一起的繩子一樣,解不開。
池歲有些懵懵的,他反應了好一會兒,才飛快地把自己的腳給撤開。
就說好巧不巧,狼鹄和滿心疑慮的東陵得知消息後提了熱水過來,正巧就看見陳雛和池歲摔在地上那讓人誤會一幕。
東陵握着壺柄的手緊了緊,看樣子不用直接問小殿下了,直接看這一幕就可以回複小姐妹了。
他們小殿下好像真和國師大人有那麼一腿。
陳雛拉着池歲起身的時候,剛好聽見東陵這般的心理活動,忍不住咋舌,東陵啊,不是他那三個随從中最靠譜的那個嗎?怎麼現在也想着這些有的沒的了 。
池歲耳尖微微泛紅,他結結巴巴道:“是小殿下,略,略勝一籌。”
陳雛不懂池歲的心理活動,他笑笑:“國師謬贊,作為武學師傅,還勞煩老師之後教學生。”
系統默默冒出一個頭,幽幽地發出聲音:“哦豁 ……”
池歲懂系統的意思,幫原主逃脫陳雛老師這個身份的任務是失敗了。
積分又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