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北境這邊,有允裡木坐鎮,一群人不敢太多關注他們這邊,也就沒發現崧和他們國師長得那叫一個像。
崧小聲問允裡木:“他們怎麼都這麼怕你的樣子?”
昨天允裡木在他們早朝是進宮朝見了老黎帝,本來大黎的官員們對他們隻是客氣,允裡木去了一趟之後,莫名其妙就變成了敬畏。
崧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曉得允裡木有一番動作。
“給真諾伊班撐場子去了。”允裡木豪爽地喝下一杯酒,黃色的胡須上還沾上幾滴酒。
崧縮了縮脖子,允裡木給兄長撐場子?不得吓死這群大黎人。
“真諾伊班說讓我們小心白昱。”
北境和南俞是面對面坐的,他們中間隔着篝火,透過篝火,崧隻能看見對方模糊且搖曳的身影:“南俞是要對黎國出手?這麼大費周章地派丞相來了。”
崧和允裡木都是無足輕重的人。在北境那邊,一個家中隻要出了狼王,那他們的兄弟姊妹就不能當官,所以崧是沒資格。而允裡木是退下的舊将,北境孩兒們都是英勇善戰的,如果允裡木不放手,那群孩子很難有進步空間。
允裡木不說話,崧自讨沒趣,悻悻閉嘴。
一曲歌舞過後,是各國奇人帶來表演。陳雛看得心不在焉,他打了個哈欠,剛想向皇爺爺禀退,他淚眼朦胧地看見白昱對着高台上的白明月使了個眼色。
白明月收到兄長的暗示之後,盈盈從座上站起:“陛下,臣妾想為您獻舞一曲,不知可否?”
皇後看似擔憂,話中夾槍帶棒:“白貴妃有了身子,怕是不便,陛下,還是讓妹妹休息吧。”
老黎帝卻是搖搖頭:“無妨,貴妃想獻便獻吧。”
見到這一幕,陳雛轉頭問池歲:“你知道白明月要做什麼嗎?”
池歲臉色煞白,他握住白玉杯的手在不住地抖:“我昨日明明向陛下說明了不要同意白貴妃獻舞,他為什麼不聽呢?”
系統也開始着急,它上竄下跳:“這可怎麼辦?”
陳雛也不顧現在是什麼場合,他直接站起來,按住池歲的肩,加重語氣問道:“你說啊,這是什麼意思?”
管弦之聲袅袅,蓋過了陳雛的聲音。老黎帝有些困,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池歲額上也開始冒出密密匝匝的汗,他盯着陳雛看了好一會兒,好半晌,他才回神。
他意識到了什麼。
他一開始的确不能理解老黎帝這樣的衛星,除去淩珑那件事,老黎帝不是一意孤行的人。昨日老黎帝說要好好想想,那就說明他一開始就知道白明月要有動作了。
池歲靈光一現:“他是故意的,他想……以身入局。”
話音剛落,陳雛猛地回頭。
隻見白明月在篝火之下翩翩起舞,衆人正看得出神時,白明月袖下滑落出一把匕首。白明月眼神在刹那間變得十分兇狠,她向前一沖,匕首猛地送入老黎帝胸口。
在那一瞬間,老李地唇角挽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隻有白明月看見了。
白明月面露不解,她惡狠狠道:“你去死吧。”
老黎帝輕聲說了句什麼,皇後聽見了,白明月也聽見了。白明月被這句話刺激到了,将匕首加深,血漸開來,白明月秀氣的臉上也被沾上了點點血迹。衆人都被眼前的異變吓得定住了,那些侍衛也沒反應過來。
白明月縱身一躍,從高台跳入篝火之中。
火光吞沒了白明月的身影,隻聽見她悲戚的聲音:“吾為吾主,吾主欺我棄我。”
陳雛見着老黎帝胸前漸開的血,她聲嘶力竭地喊道:“皇爺爺!快叫太醫!侍衛呢!快來人!”
陳雛松開手,快速朝着老黎帝跑去。人群好像在一瞬間活了過來,叫的叫,跑的跑,整個會場混亂得不像話。
皇後已經吓壞了,她握住老黎帝的手,淚止不住地向下掉。老黎帝拉着她的手,一頓一頓安慰道:“皎皎,别哭。今天,今天朕會沒事的。”
陳赢川本來在和周墨圖談笑生風,看見這一幕,他愣在當場。而周墨圖已經提刀追出場外,他看見了先走一步的白昱。
池歲猛地轉頭望向南俞那邊,白昱早已不見身影,那座位之上隻剩下滿臉驚恐的淩瑜和馮四娥。
這兩個人似乎還沒意識到,南俞那邊能做主的已經離開了,他們的侍從也消失得一幹二淨。
淩瑜、馮四娥和淩珑一樣,都成了白昱的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