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這邊晚上很冷,蘇子卿帶着陳雛坐到了火堆前,她用小刀割下羊肉腿遞給陳雛:“小殿下,你知道兄長的近況如何嗎?”
陳雛接過羊肉腿的動作一頓,他沒辦法騙蘇子卿:“子元在回深清的路上遇到伏擊,現在生死不明。”
蘇子卿早就見慣生死,她親眼目睹父親是怎樣戰敗沙場的。但她還是擔心着兄長的安危,畢竟那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蘇子卿心裡對陳赢川的怨恨更多了。當初還在深清的時候,蘇子卿就不喜歡陳赢川。一是,陳赢川以前有向先帝請求取她和墨垚姐姐其中一位為妻;二是,陳赢川最後居然真的娶到了墨垚姐姐,還讓墨垚姐姐不要過多和她接觸。
真的是氣人。
化悲憤為食欲,蘇子卿狠狠咬一口羊肉腿。等咬下之後,她才想起這本來是要給陳雛的。
蘇子卿剛想道歉,就看見陳雛坐在那裡出神。
“你怎麼了?想什麼?”蘇子卿用幹淨的手在陳雛面前招了招。
陳雛回神,他有點搞不懂,明明家人有危險,蘇子卿卻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你不擔心子元嗎?”陳雛也這麼如實問出了口。
蘇子卿彎起一隻腿,放松地坐着:“當然擔心了。小殿下,兄長是我的弱點,這是我不能在敵人面前表現出來的。再說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隻能祈求兄長平安,擔心是沒用的。”
士兵們放松下來,開始載歌載舞。蘇子卿看着他們的目光十分柔和,軍隊裡的士兵們何嘗不是她的家人。
蘇子卿小聲道:“小殿下,最重要的是珍惜眼前人。”
珍惜眼前人。
陳雛歎氣,眼前人能是誰?酒舒他沒有保護好,皇爺爺也因為白明月而駕崩。
蘇子卿想了一下,她問道:“你為什麼和陛下決裂了?我記得你們以前關系還很要好。”
當時蘇子卿隻覺得隻孩子有點傻氣,陳赢川說什麼就跟着做什麼,一點兒自己的主見都沒有。
陳雛一想到陳赢川前後的變化,始終覺得奇怪。就算池歲告訴他,陳赢川從一開始便是那個态度,自始自終都是那副模樣,陳雛還是難以置信。
皇爺爺是犧牲自己,給了陳赢川一個出兵的機會。但陳赢川不但沒有抓住這個機會,甚至還對着陳雛窮追不舍。
陳雛本來是懷疑崧的,池歲卻說的那麼肯定。陳雛對崧的懷疑少了幾分,卻還是覺得跟他脫不了關系。
陳雛仰頭看着天,有些無奈:“他可能覺得我對他有威脅吧。”
聽到這話,蘇子卿是嗤之以鼻,她也不過多糾結,反而問道:“你到時候要我們怎麼做?”
“我們從西城門進攻。”陳雛撿了根木枝,在沙土上畫着圖:“到時候池歲他們會從南門進攻。”
“池歲?”蘇子卿國朝日也沒有回深清,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不久前深清出了位名噪一時的國師,卻不知道他國師的大名。
陳雛将手中的木枝随手一扔,他轉頭盯着蘇子卿:“北境狼王。”
聞言,蘇子卿疑惑滴地放下手中的小刀:“你什麼時候認識北境狼王了?”
陳雛眼神真摯,語氣肯定:“就是國師呀。”
蘇子卿差點被沒咽下去的羊肉哽住,她滿臉震驚:“他一個狼王,是怎麼想着來大黎做國師的?”
“說來複雜。”
話音剛落,一隻鷹從天而降,陽跟在它身後,一嘴就想咬住那隻鷹。那鷹從嘴裡吐出什麼到陳雛手中,在陽要啄住它的前一刻,鷹展翅飛向高空。
陳雛看着那東西,瞳孔猛地放大。
這是……虎符。
這下陳雛能認出那隻鷹來了,這是崧的那一隻。
*
鷹落回崧的肩上,它讨好地發出“叽叽叽”的叫聲。
崧扔了塊生肉給它,随後得意洋洋地轉身看着那個神秘人:“我就說陳雛一定會到吧!”
神秘人還在用匕首削着什麼東西,他打了個哈欠:“我們走這麼遠,就是為了給他半塊虎符,你可真沒意思。”
“小歸隼拿到這個才能放心大膽地去做。”崧又放飛鷹,那鷹就盤旋在他們頭頂,久久不落下。
崧笑着将手搭在神秘人的肩上,語氣滿是不懷好意:“小早,你說,白昱是什麼情況?”
神秘人冷笑一聲,他冷聲道:“一個跟我搶任務的小人而已,能有什麼出息。”
話畢,神秘人轉過身,将匕首狠狠擲了出去。
見他這樣,崧聳聳肩,緊跟在神秘人身後走去:“喂,小早,你還沒跟我說你怎麼讓陳赢川改變注意不出兵南俞的,給我講講呗。”
“略施小計而已。”
神秘人戴上紗帽,徑直走進山林。
“還有,你再這麼喋喋不休,就别跟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