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眉,對上那雙極具攻擊性的桃花眼。
放棄讓星橋穿外套這件事,主動承認過失:“全是我的錯。你懲罰我吧。”
嘴上是這樣說的,臉上卻不卑不亢的高貴清雅模樣。
星橋斂了笑,冷冰冰打量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
她長腿交疊,褲腳下微微露出清瘦的腳踝,星橋第一次見她穿高跟鞋。
“林總哪有什麼錯?我們不就是鬧着玩,各取所需嘛。”
“我覺得你挺好用的,你覺得呢?”
林青樾好像不樂意聽她陰陽怪氣,神色瞬間肅穆。
“橋橋,我沒在玩。”
巧的是,星橋也不想聽。
又做了漂亮新美甲的手造作地擋在紅唇前,言語輕挑佯作驚訝:“啊,怎麼辦,我隻是在玩。”
林青樾後悔。
其實也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星橋刀子嘴豆腐心,她隻要把高中的事,以及半個月前的事原原本本解釋,星橋一定聽得進去,那樣她就有機會彌補過錯。
可惜,宋思晨來得不巧。
她徑直踏入花亭,切開她們情感的結界,公事公辦道:“林總,支付渠道負責人來了。”
不怪宋助直愣愣的,這件事是林氏眼下最重要的事項。
林青樾洩了對星橋解釋的氣勢,無奈應了句:“知道了。”
但她不甘願就此罷休,走之前,姿态擺得很低:“我有事現在必須解決。你能不能等等我?聽我把話說完。”
美人依然沒好臉:“不聽,你愛幹嘛幹嘛去。”
誰知林青樾劍走偏鋒:“那我待會兒找阿姨。”
?
星橋警覺瞪過去:“你敢亂說話試試看?”
“那得看你了。”
像林青樾這種人精,很清楚星橋七寸在哪,拿捏她是分分鐘的事。
宋助腦袋一左一右轉動,心裡腹诽:這兩個人在幹嘛?打情罵俏?
林青樾不等她分析,吩咐道:“給星小姐拿一份抹茶巴斯克,五分糖茉莉奶綠,嗯……再弄一份牛肉沙拉,别放芒果。”
“你先吃,我去去就回。”林青樾站起身,順手拿走星橋的高腳杯:“别喝酒了,傷腎。”
搞得她很了解我口味一樣,居然給安排上了。
星橋指着她,想繼續罵,卻見她換上堅冷可怕的神情,銳利到感覺下一秒她就要去打硬仗。
星橋話到喉嚨又噎了回去。
人家本事确實大,而且肯吃苦,大學時候開始兼顧公司的業務,畢業後,一天不在國外多待,馬上飛回來接管。
僅僅兩年,把家裡那百年老字号搬到高新經濟産業區。
高新區是周邊一線城市聯合開發技術園區,聚集的全是知名上市品牌,沒點真本事哪闖得進去?
夏雲心說她處事果決,眼光也毒,手段夠硬,才能在這麼短時間占據一席之地。
星橋安靜地在腦裡揉合她的形象。
不鬧,不代表星橋會乖乖聽話。
“就喝,管我呢。”星橋叛逆,招來花亭外站着的侍應,拿了一整瓶紅酒。
宋助按要求端來食物,畢恭畢敬給星橋擺好之後不走了。
星橋悄咪咪打量了她一下。
宋思晨短頭發,讓她想起旅行最後一天,别人說林青樾跟一個短發女生一起走。
吃了一口蛋糕,星橋沒忍住問背着手筆直戳在幾步外的宋思晨:“你是她的員工?”
一直注意院内動向的宋思晨聽見問話,禮貌回道:“是助理。”
“哦……”
星橋吃得一口接一口。
她吃不慣飛機餐,化妝時隻顧生氣,一點東西沒吃。
她是真的餓,絕對不是在等林青樾回來。
紅酒配蛋糕,吃到一半,宋思晨接了個電話,緊繃的工作态度終于染上情緒。
“不能讓這人進來,請他立即離開。”
電話是入口處安保打來的,宋思晨挂斷後仍不放心,用對講機呼叫一位同事過去鎮場。
“他怎麼還敢來見林總?就他那一手操作,害得人提前結束旅行,回來忍着時差連續轉軸三十多小時,更害大夥兒天天加班,每天隻睡四五個鐘!”
“我現在要是能發癫,我拿掃帚攆他。”
星橋尖着耳朵聽完宋思晨的話,心裡有了新的漣漪。
那時候得知林青樾走了,别人說什麼她都不肯信。
那是因為她太難過,太混亂了,氣得不願換位思考,不準為林青樾開脫。
現在親眼所見,親耳聽聞,她的固執才肯稍微動搖,去想,說不定林青樾真的沒辦法。
星橋怔愣須臾。
等回過神,危機感立即襲來。
太危險了。
怎麼能因為幾句話就開始自我攻略,給林青樾找補?
不管那兩次不辭而别原因是什麼,她可是實打實受到傷害了呀!
憑什麼三言兩語就原諒她?
星橋的自尊心不允許。
乖乖坐在這兒太老實了,星橋放下勺子,呼啦一下站起身。
她意識裡清楚自己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但不知是不是起猛了,抑或是酒精上頭的緣故,這一站,整個人暈頭轉向。
頭暈伴随濃烈的困意,遠超平常想睡覺那種普通的困倦。
星橋支撐不住,腳下踩棉花一樣腳步錯亂,高跟鞋變得很危險。
認真工作的宋思晨發現不妥時,她快要摔倒。
林青樾不直從哪竄出來,比助理快一步接住往前倒的星橋。
毫無征兆倒下,搞得她們不知失措。
林青樾來不及想太多,把外套蓋在星橋身上,橫着抱起來直奔酒莊休息室。
本就矚目的林青樾作出這般動靜,一分鐘不到渲染了宴會的氣氛。
“那是誰啊?”
“怎麼回事?”
來賓面面相觑,對林青樾抱着個女人議論紛紛。
見夏雲心擔憂地追上去,全世界都知道了,那個淡薄寡情不愛與人親近的林青樾,對星家的女兒别有一番準則。
昏睡中的星橋,哪知道圈子裡又掀起另一陣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