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程月白緊接着說,“我聽師父說道門上下所有的器物都出自宸器峰,道門不能沒有您!”
承受不住這麼直白的誇獎,鐘物華黝黑的面皮上浮現了一層不易覺察的紅,他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并岔開話題:“哎呀······我這次來呢是給你們送見面禮的。”
“之後你們沒人來拿,我想着大概是課業繁忙。近來我正好閉關,休息的空擋就重新給你們煉了一些東西,”他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摸出了一個多邊形的盤遞給了程月白。
程月白好奇的接過。這個東西不知道是什麼材質,但看起來更精巧。而觸手之下從指尖傳來一股暖意。她拿着左右看了看,覺得這個有邊角的盤中間的似乎是個凹槽,于是不由問:“這是什麼?”
“這個是一個增幅器。”
三人都沒聽明白。
“什麼叫······增幅器?”
“詳細解釋起來會比較麻煩······簡單來說······我記得你有一個叫做兀算的法器對吧。”鐘峰主說。
程月白狂點頭。
“我去問了臨峰主,他說法器是你們在開命盤之前非常重要的東西。要靠它來代替自己的命盤去推演。但是初階的法器會有推算不準的時候。而這個增幅器無論何種情況之下,都可以增加一半準确率。”
······
!!程月白欣喜若狂!
鐘峰主又細心叮囑道:“但我不清楚兀算的具體尺寸,所以留的孔位稍微大了一些。你這次比試如果用到它,結束後有什麼想要修改的可以再來找我。”
“好的好的!”程月白喜滋滋的捧着‘增幅器’走到一旁。她兩眼放光一邊擺弄自己的兀算一邊自言自語:“有了它……大衍仙尊的稱号豈不是!手到擒來?重光仙尊,重光仙尊!哈哈聽起來就好聽!······”
寬容的看着陷入白日夢的弟子,鐘峰主又陸續掏出一柄劍鞘和一把折扇。
鹿拙看到接過扇子的薛霧列臉上露出了些微怔忪。
“這扇子······我修複好了。還在裡面熔鑄了一個陣法,能抵擋大約金丹期修士的全力一擊。而且還能随着心意變大變小。不過承受過攻擊之後它就會變成一把普通的扇子,直到七日後才能恢複。”說着鐘物華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薛霧列的腦袋,他蒲扇似的大手動作格外溫柔,“來了道門,你的未來就是一片光明。過去的事情雖然不能忘記,但是也不能讓它變成你開始新生活的阻礙。”
陰沉的少年珍而重之的收起了這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扇子,他沖鐘峰主道了聲謝,沒再多說什麼。
“我其實沒想好要送你什麼,”鐘峰主頗為不好意思的把劍鞘遞給鹿拙,“後來聽聞你修劍去了,而且似乎隻有一把木劍,索性就煉了一把劍鞘給你。你看着顔色是否眼熟?”
眼熟!非常眼熟!
這把劍鞘通體暗紅色,打眼一瞧一絲花紋也無。鹿拙湊近端詳的時候聞到了一股特殊的木質香氣,這香味順着她的脈絡流轉全身,讓她瞬間神清智明。
此時再向劍鞘望去,她就看到了數十條有若隐若現的金線,在劍鞘之上如同遊龍一般放肆飛馳,可就在行至某一點時,劍鞘那處突然泛起一片瑩瑩藍光,這藍光轉眼就将金線吞噬殆盡,随後整個劍鞘似乎都明亮了一分。
這場景很難說,就好像劍鞘······活了一樣。
“這是用秘境裡赤血木做底。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麼樣的劍鞘,索性将我手裡有的礦材隕鐵之類的東西都丢了一份進去。用隕星之火熔煉重鑄而成。······說實話我剛開始還以為煉器失敗了呢,哈哈。”鐘峰主撓了撓頭爽朗一笑,“剛出爐的時候像一塊焦炭一樣。我雖然知道它似乎另有奇異之處,可我與這劍鞘實在無緣,所以要靠你自己去發現了。”
“……弟子多謝峰主。”鹿拙鄭重的俯身一拜。
此刻在三人心中格外偉岸的峰主連連擺手:“這内庫事務繁忙,我就不在這裡多呆了。你們幾個,兩天之後加油!”
遠遠的目送走了風馳電掣離開的鐘峰主,兩個人拎着還沉浸在成為大衍仙尊幻想中的程月白回到了鹿拙的住所。
薛霧列的臉色一如往常的沉郁,他對待月峰主口中的那位弟子非常沒有信心,故而還沒落座就說:“倘若那個弟子不願意來,我們的計劃可能需要變一變。”
這句話終于讓程月白找回了理智。她小心翼翼的把剛起好名字的‘增幅器’——太玄收好,“我可以再試着去說服一下同舍。如果不以‘輸赢’為目的的話,感覺應該會有人想上場。反正我隻要按照計劃把陣布好就行,大不了就從演武台跳下去權當認輸。”
鹿拙搖搖頭:“太微門的那些練氣期弟子感覺跟我們不太一樣,還是不要讓同舍冒險。就算有人願意上去試試,他自保尚且困難,你自己一個人如何能周旋在兩個人之間?太危險了。我們得想另一個方法。”
“害,别這麼喪氣嘛,”程月白倒是很樂觀,她直覺月峰主說的那個人一定回來。“相信我的直覺。”
而就在她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程月白一臉‘怎麼樣,我的直覺敲門來了’的表情去開門,結果門剛一打開她的五官就皺在了一起。
因為鹿拙和薛霧列位置稍微靠後,他們并沒有看到來人的臉,隻是聽到程月白語氣複雜的感慨了一句:“居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