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陽山脈的坐落着演武台的側峰這輩子都沒有同時來過這麼多人過。
看試煉的同門為了能舒舒服服的看比試,還特意打了申請,拿到了飛舟可在停靠點之外停靠的權限。此刻數十艘飛舟在演武台百米開外的天上懸着,他們已經搬出了桌子闆凳,擺上了瓜子靈果,甚至有人當場烤起了靈獸的肉。
那味道香飄十裡,離大老遠人就聞見了。陸知甚至還派弟子出去跟那位弟子交換了些烤肉。看的對面的衆人一時心梗。
璇玑樓大師兄林攬波心中怒喊:夠了!!把這裡當成什麼!無極道的弟子怎麼這麼沒有規矩!
此刻的演武台左側坐着無極道的陸峰主,同千瑞峰的一些弟子。右側坐着幾位身穿太微樓弟子服的人、璇玑樓的大師兄以及那位存在感極低的驚雲山劍修。
程月白到的時候場面話約摸已經說完了,她溜到陸知身邊悄聲問:“好奇怪啊,掌門和抱雲舒怎麼都不在?”
陸知随手抓給她一把瓜子——這是門内最受歡迎的凡間食物,有時候就連辟谷的老前輩也會忍不住嗑上一把。
“跟太微門的金丹期開了一波比試,感覺金丹那邊打的會比較激烈,掌門先去那邊鎮場子了,抱雲舒也在那邊。”
“真的開啦?這次太微門來帶的弟子可真不少啊。”
“嗯哼,不過金丹那邊就五個名額,一對一的比。呸呸。”陸知吐了口瓜子皮。“前兩天為了争這兩個名額,你留守道門的師兄師姐們那叫一個使勁渾身解數。這确實是個好機會。道門封山這麼多年,外界對我們弟子的實力也很好奇,正好趕上這波金丹弟子要被放出去曆練,大家切磋一下也讓咱們的弟子長長見識。”
程月白兩隻耳朵聽着,眼睛看向對面滴溜溜的轉着,正好與璇玑樓的大師兄對上視線。
唔······對視的時間太長,程月白不由的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目光,對方卻扭開了頭。
她不在意的咔吱咔吱的嗑着瓜子問:“璇玑樓怎麼隻有林攬波啊?”
“哦,說是另外兩個弟子身體不适,就沒有來。”
“那位驚雲山的劍修看起來好樸素啊,他也來湊熱鬧?說起來驚雲山是個什麼地方?”
“驚雲山滿山都是劍修,如果無咎峰主不争的話,那劍尊約摸就從驚雲山出了。他也不算湊熱鬧吧,劍修一般都比較兩耳不聞窗外事,能來一個也算是給太微門面子。”
在喀嚓喀嚓的嗑瓜子聲中,璇玑樓的大師兄林攬波額前暴起青筋。
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他們說話的聲音真的不算小聲啊!!還有那個瓜子!!!無極道怎麼從長老到弟子都一個德行!
無極道的那對師徒顯然并不在意别人的反應,他們繼續旁若無人的聊着。
“我這幾天一直在研究過那個陣,沒留意到你。你排第幾場?”
咔嚓,咔嚓。
“倒數第二場師父。”
咔嚓,咔嚓。
“怎麼打你心裡有數沒?”
程月白終于磕完了一把瓜子,她拍了拍手指着自己的黑眼圈:“師父放心,我熬夜寫了一堆符!陣盤陣旗什麼的也都帶了,争取打不過就用符砸!”
被迫偷聽的林攬波:?
陸知接着問:“那要是砸不赢呢?”
程月白非常果斷的說:“那就立刻跳台子認輸。”
陸知誇贊:“好徒弟。”
林攬波:······不如勸小師弟死了這條心吧,感覺程家的這位後輩真的很不靠譜。
被法印禁足在院子裡的季春秋打了個噴嚏,他絲毫不知道此刻已經被師兄冤枉,認為自己對程月白一片癡心。他隻是覺得偷溜出去的時候拿程月白做借口居然隻挨了一頓揍,還挺劃算的。
想到此處他心念一動,擡手招呼在外面負責看管他的小弟子蘇平:“哎!平平,我太好奇了,你去太微門那裡看看霍東岚在幹什麼!”
此時陸知手裡的瓜子也磕完了,他将烤肉遞給自己的徒兒,然後整了整衣袖,排掉衣襟上的瓜子殼。似乎想到什麼問:“鹿拙呢?”
程月白擺手:“月峰主臨時找她。不急不急,你看那誰,霍東岚不也沒人影嗎。”
也是。陸知心道。
他整理完自己的衣衫就擺出了一副莊重嚴肅的神情,然後壓低聲音說:“快要開始了。”
果然片刻之後晉春大師兄走上演武台,請雙方弟子上台。
“大師兄真帥啊,我覺得比林攬波長得好。”
陸知做了個噓的手勢,他維持着自己高深莫測的表情,小聲的叮囑:“忘了提醒你,咱們跟那邊的距離不算遠,說的話築基期以上都能聽見,你小聲點。”
程月白僵在原地,發現正在退場背對衆人的晉春大師兄嘴角都有點壓不住了。
她又扭頭,望着對面林攬波明顯不對的神色和那個劍修憋笑的神情······
……師父你害的徒兒好苦啊。
……
總之,比試也算一切如常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