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越阡:“不對啊,初盈不也踩點嗎?”
初盈聞聲轉過身嫌棄地瞥了他一眼:
“你跟我能比嗎?我的信息來源比你豐富多了!”
初盈手搭在椅背上沖他做了個鬼臉。
原身團子不厚道笑出聲:
“我說什麼來着,團欺是這樣的。”
盛越阡像是有些習慣了一般憤憤咬了咬唇,洩氣地趴在桌上,碧綠色的眸子裡寫滿了哀怨。
那哀怨在碰到時雲岫看過來的目光的時候迅速變得澄澈清明。
他“唰”地一下坐立起來:
“恭喜你!我說你會進步,但你這進步跨度也太大了,真的太厲害了。令人望塵莫及,歎為觀止!簡直是吾輩楷模。”
何栩有些好笑地推了推他:
“行了,你的成語水平也就這時候好點。”
盛越阡沒好氣的沖他翻了個白眼:
“嘁,說的你好像語文很好一樣。”
何栩故作神秘地推了推眼鏡架:
“真是抱歉,這次……我不僅及格,到了90以上,還上了100。”
“真的假的?”盛越阡搶在何栩前,搶走分發語文卷子的同學手中還沒放到他們桌上的試卷。
“103……”
盛越阡不可置信地念着這個數字。
“假的吧,老胡眼睛瞎了吧。”
盛越阡翻着何栩的試卷,又翻到第一頁看了眼姓名欄确确實實寫着“何栩”兩個大字。
他又翻到最後一面:
“不是老胡眼瞎了吧,這字扭曲的能給這個分?是我憑印象分直接清零。”
“行了把卷子還我,有空質疑,你不如關心下自己考多少。”
何栩從他手裡将自己的卷子搶回來。
盛越阡聽他的那句話直接又像蔫了的植物:
“你罵人怎麼能這麼狠毒呢?”
……
從上午到此刻下午放學,無論時雲岫是下課打水還是走到走廊邊上透氣,都會有不少好奇而目光聚集在她身上,比上午剛來學校的時候還要多,目光也遠比上午的還要熱切。
上午大多人還會裝地内斂隐秘些,而此刻那些打過來的眼神像是直接注視觀察一樣。
那種陰森的,好端端走在路上,總覺得背後有人緊盯着自己的感覺其實不太好。
時雲岫不是那麼容易被外界環境影響的人,這種不适感更多是因為其中有些目光帶着太多惡意。
像是久未有人居住、陰暗潮濕的狹窄房間裡增生的濃稠粘液,怎麼也擺脫不掉,充滿着腐爛的氣味。
“作弊”,“抄襲”等等刺耳的字眼像是這座房間裡被摳出來的舊地發爛的牆紙,露出裡面破爛而坑坑窪窪的牆壁。
“冰山,你不用放在心上,那些人就是嫉妒你!”
原身團子看着她不太好的表情,擔憂地安慰道。
她憤憤地朝空中打着拳頭,像是替她打抱不平、為她出氣一樣。
“我沒事。”
時雲岫聲音平靜地像是沒有一絲波瀾和情緒起伏。
“你不用逞強,我懂。”
時雲岫聞言表面控制的表情神色差點沒忍住,克制着将欲上揚的嘴角,在心中對原身團子緩和地笑了聲。
“不是逞強,我是真的,沒事。”
原身團子聽着她平穩如常的心緒聲音愣了愣,又圍着她轉了圈。
“你……真沒事?”
“不如說,還不夠。”
時雲岫的聲音平穩淡然,卻擲地有聲,一字一句重重地砸到心底。
原身團子有些沒反應過來,呆愣愣地複讀着:
“還……不夠?”
她呆滞地停在半空中沉思起來。
半晌後,原身團子似乎終于想明白了,她咋呼起來:
“好啊你演的,連我都騙過去了。”
“嗨,我說冰山你怎麼會在意這些東西。”
“嗯。”
她在等一個契機。
一個能夠點燃爆發這個事情的導火索。
在此之前,她所要做的就是,扮演相應的角色,提供劇烈反應前的催化劑。
放學後隔了一段時間後,專門在放學時候播放的音樂聲悠悠響起,時雲岫背起書包往校門走去。
夕色的光打在學校的鐘樓上的透明的外殼,閃着流溢的絢麗光芒,因為折射散發着點點的彩光。
映襯在其下的機械結構被這光晃地讓人看不清。
“咚”地一聲,沉重的鐘聲帶着讓空氣都為之一顫的振聲,覆蓋住了所有喧嚣。
傍晚的風卷起地上最後幾片頑強撐到初夏、終于掙紮不了落到地上的舊葉。
但指針依舊在精準地一格一格轉動。
滴答、滴答。
希望這場她從好早開始就在設想的戲,能夠如她所願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