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秋月白不耐煩了,要動手了。
于是陸大魔頭脖子一伸開始撒潑打滾:“有本事你就打我!往我傷口上打罷!你要是狠心,你就殺了我算了!我被你看了身子我就不活了!活不下去了!!我!不!活!了!”
秋月白:“……”
什麼動靜。
他伸出兩根手指揉了揉眉心,毫不留情的動手了。
陸绯衣沒想到他真掀自己的衣服,一時之間幾乎要在地上發瘋。
“你不能這樣對我!!秋月白!你是流氓!你自己說的保持距離你還來占我的便宜!!你無——”
秋月白面無表情的點了他的穴。
陸大魔頭的聲音戛然而止。
秋月白拍了拍他的側臉:“還死不死,還活不活?”
陸绯衣無聲的拽住他的衣袖,眼中充滿了憤怒與委屈。
秋月白:“呵。”
陸绯衣:“……”
秋大美人這下是鐵了心要看看他的傷口,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沒人能攔得住他,陸大魔頭自然也是。
他繞過前面的傷口直接去看陸绯衣背上的那些,果然,傷口上的藥塗得并不均勻,有些地方好有些地方壞,看得秋月白直皺眉搖頭。
他重新拿起藥要替陸绯衣塗勻,微涼的手指觸摸着陸绯衣背部的皮膚,滑膩膩的,讓人忍不住一僵。
秋月白感覺到了:“疼?”
陸绯衣沒動作。
秋月白又說:“癢?”
陸绯衣點了點頭。
秋月白舒了眉頭:“癢是正常的,不要撓——不過你大概也是撓不到這個地方的。”
陸绯衣很想說此癢非彼癢,但是他現在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上完藥秋月白還貼心的把他的衣服重新給他蓋了回去:“好了。”
陸绯衣和被玷污了的黃花閨男一樣幽怨的看着他,捂緊了衣服。
秋月白有點受不了他這個眼神,想了想還是決定給他解開穴道。
有什麼意見要不還是讓他說罷……隻要不用這個眼神看着自己就好……
陸绯衣被解開穴道吐出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真是太可惡了!”
這句話說得咬牙切齒怨氣沖天,仿佛面前人做了一件非常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秋月白:“……”
他對天發誓剛剛也就是幫忙上了一個藥……
陸绯衣又接着控訴:“你這樣做,那你之前對我說的那些話算什麼?”
“我又沒有占你便宜……”秋月白扶額,他對面前這個人真的興趣不大,而且隻是上了個藥而已,做什麼要搞得好像自己辜負了他一樣?
“我不管!你扒我衣服了!”陸绯衣繼續無理取鬧,瞪着他。
秋月白覺得實在是荒謬,他好笑的問:“那你要怎樣?我讓你扒回來?”
簡直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陸绯衣眼珠子咕噜一轉,要真的扒回來那就是自己占便宜了……
剛想說什麼,可是這時他對上了秋月白審視的目光:“……”
于是他忍痛别過頭去,倔強的說:“……我才不是你這種人。”
秋月白笑了一聲。
那就别嚷嚷了。
他耐心耗盡,事情都解決了再待在這也沒有用了:“我走了。”
陸绯衣警惕:“你去哪?”
秋大美人揉了揉太陽穴,垂目時流露出顯而易見的疲憊:“回去睡覺,還能去哪。”
陸绯衣想想也是,這麼晚了能去哪,于是僵硬的說:“……哦。”
面前的人挑眉問他:“你還有事?”
他遲疑了一下說:“你……算了。”
算了那就是沒事了。
秋月白秉持着事不來找我我就不去找事的原則點點頭,出了門。
“吱呀”一聲,門打開又關上,人走了。
陸绯衣看着擋住門的屏風,不知道這顆心是該放下還是該繼續提着,背上似乎還有秋月白殘留下來的觸感,涼涼的癢癢的,令人難以忘懷。
他想,你看,你看罷。
有些事就是不能被戳破被發現,不僅不能被别人發現,也不能被自己發現。
一旦意識到了就沒法忽略了……
陸绯衣想了又想,坐立不安。
他鬼使神差的跳下榻,跑到門口去,悄悄推開一條縫。
沒人。
于是終于洩氣,跑回床上躺着。
外面。
秋月白站在門口右邊,靜靜看着門被人搗鼓着又關上,動靜漸漸平息。
裡面的人似乎老實了。
他自嘲一笑,搖了搖頭。
——有些事就到此停止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