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筝扶着額頭，把人都打發走，趴在桌上忍着腦海内傳來的陣陣悶痛。

她現在隻有兩個想法。

一是葉冉誠不欺她，确實該多休息幾天。

二是還是當CEO好，至少清淨。

“诶，文秘書，你見過那位白小姐沒有？”

文筝隔壁工位的助理一直縮着腦袋當鹌鹑，等人都走了才偷摸出現。

天曉得昨天文秘書不在，她被那群人圍追堵截，走到哪跟到哪，過得真辛苦。

“見過。”文筝做好心理準備再睜眼，對好奇的小助理說，“不止是我，你們應該都見過。”

小助理：“啊？我沒有啊。”

文筝看了她許久。

小助理靈光一閃，恍然大悟，結結巴巴：“噢，那，那确實……”

文筝拍拍她的肩膀，很欣慰地看着她。

她感歎，好新鮮的五官。

“诶，昨天文總也沒來公司，是不是去陪白小姐了？”小助理擠眉弄眼，“白小姐應該不會來公司吧？不然……”

“咳咳咳。”

她們對面的同事瘋狂提醒。

身旁一陣風掃過，小助理吸一口氣，閃回工位上，繼續當鹌鹑。

骨節分明的手屈着關節，在文筝桌邊敲了敲。

“上班時間，不是給你們閑聊的。”

穆聞竹說完，哼一聲，臭着臉甩袖子進辦公室。

文筝盯着她背影多看了兩眼。

等門關上，小助理拍拍胸脯，餘驚未定。

“吓死我了。”

“剛剛我一擡頭穆總就在那，不知道站了多久。”提醒她們的同事用文件夾擋住半邊臉，手合十字，可憐道，“感覺今天穆總心情特别不好，你們自求多福。”

小助理兩眼一黑：“真要死了死了死了……”

同事安慰她：“想開點，被逮去挨罵也沒事，還能飽飽眼福。”

小助理本來還在自閉，聽這話，心寬了一些。

那确實。

今天穆聞竹穿衣風格明顯不同，西裝外套搭在肩上，紅色内搭，十分抓人，連本身是Alpha的同事都被吸引，更不用說那些心思亂飛的小O。

文筝原本已經安靜的手機不斷震動，不用看都知道是為了什麼。

文筝無所謂，她的指尖在桌案上點點，清點工作時，在桌面上發現了一份名字為“分身”的文件夾。

打開後，裡面是替身們的資料。

文筝數了數，還在任的也就隻剩十幾位，其餘都被穆聞竹趕走了，理由千奇百怪，什麼“把咖啡潑在執行官身上”、“在合作商面前意圖絆倒執行官”、“在執行官辦公室脫衣服”……

辣眼睛。

不過，其中有一個人讓文筝很在意。

文筝一回來，秘書辦的其他人都變清閑了，沒有記住剛才的教訓，隻是更加警戒，頭碰頭，圍在一起聊八卦。

“啧啧啧，穆總心思好明顯，白小姐好福氣。”

“好羨慕，白小姐運氣真好，家庭美滿，學業有成，還有這樣高質的Alpha在等她。”

助理皺臉，很不贊同：“如果穆總真喜歡白小姐，就不應該找那麼多替身放在公司！把白小姐當什麼了？”

她一直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一激動就會無意識大嗓門，現在，她的聲音在辦公室裡回響。

呃……

小助理捂着嘴低頭，完蛋了，希望沒被外面的人聽見。

“替身？”一道女聲從門口傳來，小助理整個人應激抖了一抖，恨不得把自己嘴縫上。

今天怎麼那麼背，被人聽見就算了，還都是正主。

文筝聞聲望向門口，随後驚訝。

電腦屏幕上還放着來人的資料。

顧宛白，手辦一号，演員，脾氣古怪，是唯一一個穆聞竹親自找來的替身。

女生穿着一襲不符合她氣質的長裙，把她身上的鋒利壓下幾分，妝容也是清純甜美型，但眼神中的傲慢冷漠無法掩蓋。

顧宛白嗤笑一聲，挑着眼角看文筝：“文秘書，這個白小姐，不是我吧？”

整個秘書辦靜下來。

小助理心裡打鼓，她把文秘書害慘了。

顧宛白語氣很沖，快步走到文筝跟前，問：“你怎麼不說話？心虛了？”

文筝面對向她，眼睫下垂，沉默許久。

在女孩将要上手的時候，她點頭承認：“嗯，不是你。”

她淡然的語氣更刺激了眼前人，顧宛白放在身側的手捏得死緊，臉色青青白白，聲音發抖：“你，你當時說……”

“小宛！你怎麼還站在這？”女人聲音尖銳，踩着高跟從外面跑進來，“穆總在等你，你還在這閑聊？快，去找穆總，你千萬不能像上次一樣不禮貌了，聽見沒？”

女人拉着顧宛白的手臂往穆聞竹辦公室走，餘光掃向文筝時，客氣問好：“文秘書，工作辛苦了。”

文筝若有所思。

小助理龇牙咧嘴：“顧宛白還真是……”

對面的同事瞪她：“你還說？不想幹了别拉上我們。”

小助理按下想八卦的心，埋頭假裝工作。

秘書辦安靜了，大家把心思藏在心裡，時不時擡眼看一下那扇門，恨不得把眼珠子塞在門縫裡看清裡面的情形。

過了幾分鐘，辦公室門打開，女人腳步很急，還是貼心地帶上門，走之前，手搭上文筝的胳膊，悄聲說：“不要讓别人進去，謝謝文秘書了。”

“……”

哈。

這是在她眼前演起來了嗎？

文筝覺得荒唐，咬咬舌尖，忍了又忍。

她直起身子，望向虛空的某一處，謝一舟說的“獸性大發”不斷在她耳邊回響。

誰能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