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搭檔對托卡伊來說又不是新鮮事,到底是什麼讓他做出違背利己本性的行為?
僅憑這理由可是一點也不充分啊。
“隻是這個?”
“…不然呢?”
涼宮郁也盯着車窗外的霓虹燈,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幾個弧度,能揍到公安的機會可不多,需要好好珍惜。
從波本的反應來看,自己表演應該很成功,如果不是對方如此處心積慮的試探,也不會送上這麼好的機會來。
還好涼宮郁也多防了一手,早知道蘇格蘭演他,波本自然不遑多讓,這家夥居然利用任務來獲取信任,真是詭計多端。
他偏過頭,避開波本的餘光,“你那個任務完成得怎麼樣?”
波本踩下油門,“一切順利…不過琴酒那邊有點奇怪。”
那家夥到底為什麼忽然把這個任務給他,到現在也沒動靜。
“當然奇怪,你想想自己幹了什麼好事。”
“那是計劃需要。”
“我早就想說這一點了、”
安室透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後者攏了攏外套,沒有看他,“…我是你們公安和FBI的play中的一環嗎?”
說的什麼鬼話,安室透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他朝托卡伊揚了揚下巴,“糾正一點,是我們的計劃。”
“我們?”
青年的視線看了過來,安室透繼續道:“你現在是公安的人,我們是搭檔不是嗎?”
搭檔…怎麼感覺條子是統一培訓的話術?重合度未免太高了些。
涼宮郁也沒有太糾結這個說法,問起了另一件事,“新舘英彰真的死了嗎?”
“為什麼這麼問?”
安室透有些驚訝,但沒有直接回答,而托卡伊打了個哈欠,接着道:“你第一次造訪我的安全屋那天,去那家店排隊買了甜品,你說隻是關心搭檔,來看看我,卻在途中問我自省室藥物的治療方案,原來你是關心後輩的好好先生啊。”
他面不改色地聽完:“有什麼問題嗎?”
“其實你根本不是早起,而是通宵處理了新舘英彰的事,結束後剛好碰見開業而已,而那個時候你就和FBI達成了合作,萊伊發給我的信息,是新舘英彰的死訊。而你在這個時候登門拜訪,表現的一無所知,似乎是和此事毫無關系。”
“精彩的推理,但我們警察破案都是要講證據的。”
“你當然不會留下證據,琴酒到現在都認為是FBI在搗鬼,真厲害啊波本,簡直是時間管理大師。”
托卡伊歪了歪頭,笑眼看他,那崇拜的語氣,一如當初誇獎小偵探的模樣,不明真相的話真的會以為這人在誇自己,然後被哄得飄飄然。
然而下一秒對方便話鋒一轉:“按理說就是這麼完美,但你那時雖然換了衣服,但應該沒來得及清理身體吧,以緻于身上還有極淡的血腥味,即便有甜品店的香氛掩蓋,可我還是聞到了哦——說謊的味道。”
“組織很少給情報人員指派滅口一類的任務,少數情況是跟着行動組一起,殺人活也用不着你幹,即便真的是你,可子彈擊中□□的出血量很少。而你身上的血腥味在換了衣服,被濃重香氛後掩蓋還能被聞到,隻能說明跟傷者有大量出血的情況,并且你們相處的時間很長,血液在你身上殘留很久。”
“那家店平時很難排隊,除非一大早就等在那裡等他們開業,結合你身上的味道來看,你應該是徹夜未眠,去處理什麼事了。”
托卡伊的分析不緊不慢,最後得出結論,“能讓公安跟FBI一起出動的,也隻有那天晚上滅口新舘英彰的任務了。”
…是狗嗎?
絕對是吧,安室透腹诽道,他雖說沒來得及清理身體,但也好好确保了自己身上的氣味是否有異常,正常人真的能聞得出來這種區别嗎?
安室透沉默片刻:“那麼久遠的細節都還記得,還真難為你裝瞎配合我們這麼久了。”
這家夥嗅覺還真是各種意義上的敏銳。
不過這件事,安室透也沒打算瞞多久,赤井秀一說得對,早點建立信任度對他來說也是迫在眉睫的事。
涼宮郁也則是沒好氣道:“你跟萊伊合起夥騙我,還嘲諷我是敗犬,我可忘不掉。”
安室透:……
誰說他是敗犬了?不要自己對号入座行不行?
“既然他也騙你,為什麼之前隻提我和蘇格蘭?”安室透覺得不公平,“難道就因為他像紳士嗎?”
想想看,三瓶威士忌裡單獨漏過了萊伊,還能是因為什麼?那FBI難道是什麼好東西嗎?
麥卡倫威士忌也絕不是什麼好酒!可惡的MI6!
涼宮郁也不解:“…跟紳士有什麼關系?你都沒見過他,為什麼說他們像?”
“……”
安室透一時沒回答,在他的推測裡,萊伊和紳士唯一的共同點就是有英國血統,黑發綠眼。
而托卡伊對待萊伊就是明顯的優待,他跟hiro付出了那麼多才換來的東西,萊伊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了。如果隻是為了合作…可問題是,萊伊又為什麼這麼信任托卡伊呢?
無論是哪一方都很有疑點,他确信這應該和紳士有關。
因為在安室透最開始用這個理由糊弄琴酒時,對方也很快相信了,這幾乎是組織公認的事實。
“一點不像,你覺得呢?”他說。
“你說得對。”
涼宮郁也聽到駕駛位的人呼吸節奏變了,但一時都沒有再說話。
現在他們正在等紅綠燈,波本手指輕輕扣動着方向盤,發出哒哒的響聲,紅色的數字勻速流逝,那些流動的閃爍燈光像奶油一樣在視網膜化開。
良久,他聽到波本發出感歎,“為什麼非要殺死一個人,再緬懷他呢?”
涼宮郁也拆了一塊黑巧,但又不想吃,捏在手心放着,他沒好氣道:“你哪隻眼睛看出我在緬懷紳士?眼睛不需要可以捐了。”
“诶、是嗎?”
波本側過臉看他,眨了眨紫灰色的眼瞳,故作疑惑:“可是我還沒說是誰呢?”
“……”
他忍無可忍,把苦巧克力塞進波本那喋喋不休的嘴裡。
閉嘴吧死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