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堅歪了歪腦袋,似乎在思考,随後他說:“搶過來,打下來,挖出來。”
“呵,還真像他會說出來的話。”西班牙垂下眼眸,随後又擡起頭,深紫色的眼眸中看不清情緒,“500萬美元,成交。”
難怪天真和殘忍這兩種本該相反的特質能在美利堅身上共存,英格蘭早就為他模糊了善惡和黑白的界限。
“那我們簽個條約吧。”美利堅打了個響指,華盛頓連忙從一旁抽出一份文件,恭敬地遞給西班牙。
“Washington,你的主意?”西班牙接過來翻了兩下,500萬美元赫然在目,他們早就打算用這500萬美元吞下佛羅裡達。
“迷路不在我意料之中。”華盛頓無奈道,原本是他旁敲側擊讓美利堅去佛羅裡達轉兩圈,他也沒料到美利堅會迷路,不過最終的目的倒還是稀裡糊塗的達到了。
“……”美麗堅悄悄擰了華盛頓一下,讓他閉嘴。
于是華盛頓閉嘴了。
西班牙落下自己的名字,《橫貫大陸條約》簽訂。
總的來說,這還是一段很愉快的午餐,緩解了西班牙風塵仆仆趕來北美的疲憊。
“交易愉快。”美利堅還扯了一朵花園裡的玫瑰給西班牙做紀念品。
西班牙心情複雜,回去的路上他忽然意識到什麼,這讓他停下腳步,并且開始深呼吸。
1816年英格蘭為了确立他的金本位制召開會議的時候,西班牙好像就隐隐約約聽見英格蘭和美利堅在談論佛羅裡達的事。
美利堅:“我想要佛羅裡達。”那語氣應該和說自己想要個玩具差不多。
英格蘭:“自己想辦法。”這語氣可能還有點不耐煩。
難怪今天英格蘭火急火燎地催着他快點來北美,并且揚言如果他再不來就把他沉進太平洋裡喂魚。
這是英格蘭給美利堅創造的機會。
真是有夠流氓的,西班牙有些郁悶,他看着手上的玫瑰,輕輕歎了口氣。
美利堅确實很天真,很容易相信人,某種程度上也很好騙,可那并不意味着他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算計别人。
西班牙并不知道的是,他此時郁悶的有點太早了,因為1821年墨西哥獨立了。
說實話,西班牙毫不懷疑其中有美利堅的影響,他獨立後就一直緻力于讓所有人都獲得自由。尤其是與他相鄰的加拿大和墨西哥,就算不提他的私人感情,加拿大和墨西哥獨立也有利于他的安全。
“我不想多說什麼,但願你不會被自己的感情害死。”西班牙面無表情的盯着深淺與他對抗,有着如同仙人掌般顔色眸子的少年,墨西哥面色蒼白,眼睛卻亮的驚人。
“…您指什麼?”墨西哥問道。
西班牙卻看向另一個方向,墨西哥剛想轉頭就感覺有人撲了上來,他猝不及防下險些摔倒。然後當他嗅到一股微甜的玫瑰花相香時,他些許的惱怒也變成了無奈。
“美利堅…很危險的。”墨西哥連忙摟住他。
“祝賀你。”美麗堅擡頭展顔一笑,然後從口袋拿出一枚綠色的寶石,那是如同嫩葉般青翠的顔色,清澈的像剛從樹葉裡撈出來,他将其塞給墨西哥。
——這就是剛才墨西哥問題的答案。
那怎麼辦呢?他就是這麼沒出息,哪怕知道會被害死,他也無法拒絕。墨西哥在美利堅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謝謝你。”
不是獨立禮物,感謝你讓我明白自由的意義,我的小鄰居。
美利堅親手寫下的《獨立宣言》,影響遠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廣。
“不客氣。”美利堅也将人拽下來,“吧唧”一口親在他臉上,并琢磨着:“這樣一來就隻剩下Canada了。其實我覺得澳大利亞和印度在英格蘭手下過得也不怎麼樣。”
西班牙忽然感覺心情豁然開朗,有美利堅這樣的孩子真是英格蘭的報……他的意思是,福報。
“我反對,我拒絕任何一個奴隸州再加入聯邦。”
“你的意思是我也不該在聯邦裡咯?”
“你要這麼理解我也無所謂,人人生而平等是美利堅的信念,我不明白你們南方的州在想什麼。”
“你們工業基礎好才能這麼高高在上的說話,換成你到我們現在的處境,你會叫的比我們更兇。”
“不是嗎?我隻知道我不會違背美利堅的任何願望,而且你們覺得美利堅當初獨立是為了什麼?你們現在又在做什麼?”
南北雙方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眼看着他們都快按上武器,華盛頓放下一直按着太陽穴的手,“安靜。”
“切/嘁”南北雙方雖然還是不服,但比最開始是完全不聽話要好的多了,華盛頓略感欣慰。
他們在會議室裡吵的不可開交,美利堅緊皺着眉頭看着邊境的情況。有人在那裡建堡壘,目的很明顯,他們要把那裡變成自己的殖民地。
……相當于直接威脅到他的子民安全和領土邊界,美利堅決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一個披着深藍色鬥篷,手裡拎着酒瓶,面無表情觀察着修建情況的男子,心裡憑空升起一股不容忽視的危機感。
飛雪飄零,刺得人肌膚刺痛,俄國個冷紫色的眼眸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周圍白茫茫的一片,除卻他的子民正在加緊修建堡壘之外,沒有任何異樣。
“别動。”鋒利的劍刃吻着俄國脆弱的脖頸,俄國嗅到不屬于冰原的玫瑰花蜜的甜美味道。他不慌不忙地說出來人的名字:“美利堅。”
“别在我的邊境做這種事。”
俄國聽見沁着涼意的清脆的少年聲音響起,看見有雪花落到自己脖頸前的劍刃上,這似乎是法蘭西的工藝,想必這把劍價值不菲。
很鋒利的氣息,讓他的感知系統隐隐有刺痛感,不愧是普魯士教出來的劍法。俄國語氣平靜:“如果我說不能,你能怎麼樣?”
可惜現在的美利堅太稚嫩,還無法完全掌握好自己的力量。
“把你丢海裡喂魚。”美利堅冷哼一聲,反正他就是不允許任何人在他的周圍在擴張勢力。
腰部傳來一股推力,柔軟的積雪被倒下的兩人撞開,美利堅将長劍橫在俄國脖頸處,語氣要比漫天飛雪更冰冷:“我沒有在和你商量,我隻是在通知你,馬上撤出這裡,不準在這裡建殖民地。”
美利堅一隻手還壓在俄國胸口處,否則他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他不太熟練地将腿壓到俄國腹部上,似乎想禁锢俄羅斯的行動。他意識不到這個姿勢有多暧昧,哪怕他的身體與俄國接觸範圍不大,俄國也覺得不妥。
俄國:“……”明明是美利堅自己壓上來的,他卻産生了一種微妙的負罪感。
“你太依賴自己的武器了,美利堅。”俄國擡手抓住美利堅的手腕,他賭這個會任由幼熊咬着手指的少年不會下手傷他。
“我都說了别動了……诶你!”美利堅嘗試着掙紮了一下,面色微變,他發現自己的手腕好像動不了了,這樣一來他的武器也無法發揮作用。
俄國看着美利堅的睫毛迅速顫動了兩下,他似乎很惱怒,甚至于瞪了俄國一眼,有雪花輕飄飄的落到美利堅纖長而卷翹的睫毛上,讓他不舒服的眨了兩下眼睛。
就在這短暫的零點幾秒間,美利堅藍眸中倒映出的俄國紫色眼眸裡似乎閃過幾分異樣的情緒。
“你想抓一個人,至少要先限制住他的行動。”俄國幾乎是瞬間就将人反壓倒在雪地上,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可以這麼做。
即将被禁锢時,美利堅的反應速度就大幅上升了,他擡腿就想把人踹開,俄國卻先把他的腿壓住了,順帶把他手上的長劍抽出來扔進雪地裡。
冰涼的雪堆讓美利堅無意識哆嗦了一下,這鬼地方怎麼這麼冷。
“你的劍法很強。”可這是冬天,俄國在心裡補了一句。
美利堅可不算耐寒,而俄國在冬天有主場優勢。
“但體術太差,英格蘭怎麼教你的?”俄國有些疑惑。
美利堅不斷嘗試掙紮,無奈俄國紋絲不動,他恨恨地磨着牙:“關你什麼事?”他咬着唇,藍眸中的不甘幾乎要溢出來。
“……差點忘了,英格蘭體術也挺差的。”俄國忽然想到。
凍得面色蒼白的少年被牢牢的壓在雪地上,他似乎很不服,柔軟的唇瓣幾乎要被他咬出血,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想必俄國現在不會太好受。
美利堅又想到當時被華限制行動的感覺,非常糟糕,這讓他覺得他一開始就應該先捅死這兩個家夥。
“别動了,會疼的。”俄國能感覺到美利堅在他手下的掙紮。
“放手。”美利堅伸手将俄國拽了下來,俄國甚至能感覺到他長長的睫毛刮蹭到臉上泛起的癢意,沒有把美利堅的雙手鎖住是因為俄國總覺得那樣怪怪的。
“唔。”俄國悶哼一聲,放松壓住美利堅雙腿的力度,目光多少有點茫然。
美利堅把人拽下來後直接一口咬在俄國側頸上,這還是俄國誕生起第一次被人咬,陌生的痛感和略帶涼意的觸感迅速蔓延至全身的感知神經上。
咬一口倒沒什麼,對俄國來說根本稱不上疼,但要命的是在咬之前美利堅先輕輕舔了一口。俄國能推測出大概是甜食吃多了的後遺症,但在這裡發作就有點不太對了,哪裡都不太對。
俄國喉結略微滾動了一下,美利堅的動作給原本報複性的咬添了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朦胧色彩。
鐵鏽的味道在嘴裡彌漫開來,美利堅這可是花了真力氣咬的,畢竟任誰被這麼壓着都不會好受。更别提那是為了自由就敢和大英帝國開戰的美利堅。
美利堅趁着俄羅斯愣神的空擋猛地将身上的人推開,分開時他又下意識舔了一下被他親口咬出來的傷,抹去了剛剛滲出來的血絲。與之相對的,唇瓣分離處扯出一條若隐若現的銀絲,很快就被過低的氣溫凍斷。
俄國隻感覺頭皮發麻,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就那麼迷茫的看着美利堅,能讓他這麼不知所措的事屈指可數。
血腥味……美利堅捂住喉嚨多吞了幾口口水,他不喜歡一切不是甜的東西,因此無意識皺起眉,他提起地上差點被白雪掩埋的寶劍,狠狠瞪着俄國:“再來。”
這次他絕對不會……
“你赢了。”俄國看着美利堅艱難地吞咽下嘴裡的血腥味兒時,喉嚨也跟着滾動了一下,神色也開始不自在。他頭一次對自己産生了懷疑,怎麼會對美利堅有欲望……?
“你是在……”美利堅眯了眯眼睛,語氣轉而危險,“施舍我嗎?”
一縷發絲被斬下,俄國臉側出現一抹血痕,而在下一秒俄國才完成一次眨眼,那就是美利堅最極緻的速度。
“并不是,我隻是不想和你戰鬥。”俄國又不是瘋了非得和美利堅過不去,更何況多一場戰鬥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
“另外下次别穿這麼少往冰原跑。”俄國解下披着的鬥篷給美利堅披上,順手紮了個結,看他從小被英格蘭養大就知道他不大耐寒。
美利堅是想掙開的,但他發現還挺暖和的,毛茸茸的厚實鬥篷還殘餘着俄國的體溫,這讓他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嘀咕了一句:“就當是你想殖民北美的補償了。”
……明明隻是怕冷而已,俄國有些無奈。